早上的陽光偏到正午就開始烈。
戚泠一根煙抽完,深深吐息。
那是他們分開前的最後一次,他衣服都沒脫完,仿佛帶著極度的不尊重,言禾沒問,乖順得讓人心疼。
現在想起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維系著他易碎的自尊,不戳破。
真是。
戚泠回想起那些細節,言禾對他的縱容又滲透到方方面面。
唯一比較肯定的是,還有一件萬幸他還不知道?
戚泠笑,自嘲。
有些事,還是戚雲威帶到墳里好了。
人死燈滅。
他也不想再說。
言禾從病房里走出來,止梅站在樓道里。
言禾問:「看到戚泠了嗎?」
止梅指了指樓下,說:「抽了根煙,心情不好吧。」
言禾看他,嘆口氣。
言禾:「他還是這樣。」
止梅笑:「我覺得對戚泠的影響比對我大。」
言禾低頭:「這件事我做的不妥。」
止梅沉默下來。
半晌:「謝謝你,我也只能重復這句話。」
素手挽耳發,笑容不諳世事。
戚泠進病房。
言禾看到他,指著他說:「他就是。」
止梅媽有兩分尷尬,還是笑笑,言禾資助過他們家,就算心里有什么,也不是她家事。
戚泠好奇:「我是什么?」
止梅媽神情更有些格格不入。
言禾倒是沒在意那么多,直言:「剛才阿姨問我這么大有對象沒有,我說她早就見過了。」
戚泠一怔,眉眼松動,笑開來。
中午吃過飯,止梅和言禾偶爾有兩句話,戚泠則是幾乎完全緘默。
止梅不多留他們,戚泠默認,言禾說下次出院來看止梅父親。
路上。
戚泠問:「她爸,是怎么回事?」
言禾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道:「我聽她的意思,是復發第二次,很快擴散……」
戚泠嘆口氣,不再多言。
他也失去過父親。
雖然懷抱的心情是不一樣的。
戚泠:「那她父親……什么時候出院?」
言禾:「可能下周吧,接下來,也……」
戚泠不多問。
半路上,戚泠手機里有個周池光的來電。
戚泠開外放。
周池光:「聽老俞說你最近夠不愉快的?」
戚泠蹙眉,後悔開了外放:「沒有。」
周池光:「今天來我家玩嗎?」
戚泠:「你家有什么好玩的?難道你們吵架摔東西又換了一次家具?」
周池光:「不會說話你別說,來喝酒啊,大家不泡吧,不能相約喝個酒?」
戚泠:「所以老俞知道嗎?」
周池光:「他在我邊上呢!」模糊聽得俞泉支吾一聲。
戚泠轉頭看言禾。
言禾連忙乖覺道:「我不喝,我開車。」
周池光陰陽怪氣:「喲,家教嚴啊!」
戚泠:「話先說好,不是你們做飯吧?」
俞泉插嘴:「當然叫外面的,難道你還想感受一次燒廚房的恐懼?」
戚泠:「那就好,晚上幾點。」
周池光:「你他媽的把手機還給我,下午3點後都可以來。」
戚泠:「行。」
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