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聲音平靜得有點兒嚇人,「為什么我不能去賽車?」
二叔被大半劉海遮住的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為什么?你也不看看我下場!」
祁山的拳頭漸漸握緊,指節被攥的泛白。
「我們窮人安安分分的生活就好!別想著去玩什么賽車了,咱們壓根玩不起!」二叔聲音嘶啞的說,「要不然,出一個意外,這一輩子就毀了。」
我們窮人。
玩不起。
這七個字就像是一枚核彈,把他的自尊頓時炸得潰不成軍。
一種命運的悲涼感籠罩在祁山的心頭,他漸漸閉上眼睛,咬緊了牙齒。
難道我們窮人就只能混吃等死嗎,難道我們弱者就只配掙扎哭喊嗎?!
他想到自己之前打籃球被人懟得受了傷以後,獨自一人默默的回家,躺在床上都在反復練習投籃的姿勢。
他想到二叔和宣宣被蔣大龍欺負,不停求饒,他舉起扳手的樣子。
他想到嘲諷的鄰居,看好戲的路人,還有那個一臉仇恨的自己。
畫面一幕幕涌上心頭,如同放映幻燈片一樣不停的切換。
不!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想要這樣過一輩子。
他要去看看命運的另一邊,到底長什么樣子。就算是爬著,也要過去。
「窩囊的過完一輩子,永遠在人前抬不起頭來,這樣沒有尊嚴的活著,又跟牲口有什么區別!!!」祁山紅著眼喊出聲來,一字一句,猶如重錘。
二叔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當時就愣住了,腳沒站穩退了一步,趔趄著扶住了牆。
祁山痛心疾首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頭走了。
走出車鋪以後,祁山才考慮到他的歸宿問題,反正今晚是不可能回家的了。
他本來打算去大狗家,但是大狗家就在他家對面,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沒什么朋友可以留自己,除了大狗,那就只剩下了沈晝。
我們是朋友。
祁山想起沈晝說的話,心里一動,腳步就不由自主的朝他家的方向走去了。
走到半道兒上,就下起了雨夾雪。
祁山硬著頭皮往前沖,到他家門口,淋了個一身濕。
他按了好幾聲門鈴,沈晝才跑過來給他開門。
一打開門見渾身是傷,淋得濕透的祁山又來了,沈晝當時就愣住了。
「你這是怎么回事兒,趕緊進來。」
祁山低頭進了門,小聲問了句:「你能不能留我一晚。」
第24章愛豆
沈晝背過身抄著兜說:「什么不留啊,趕緊進來吧。」
祁山正想張口說句謝謝,話在嘴邊卻被沈晝堵了個正著:「別謝了,我估摸著你要是能有個落腳的地方,也不至於找到我這兒來。是吧。」
說完他就轉過身,挑著眉毛瞥了祁山一眼,嘖了一聲道:「我肯定是你最後迫於無奈的選擇。」
「無奈死了。」祁山愁緒萬千的嘆了一口氣,「唉,我怎么就這么無奈呢。」
沈晝笑了,從櫃子里找出毛巾給他扔過去。
「這是跟誰干了一仗?」沈晝琢磨著能把祁山揍成這個熊樣的,估計也沒幾個人,除非有一種情況他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