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眼睛看他,沈晝以為他害怕,把他往懷里摟了摟。
沒想到宣宣不僅沒往他懷里鑽,還推了推他的胳膊,從兜里掏出一顆糖,默默的遞給旁邊的小弟弟。
小孩的媽媽接過糖,晃了晃他說:「看,哥哥給了你一顆糖。叫哥哥。」
宣宣搖搖頭淡定的說:「他太小。」
他此時儼然已經化身為歷經滄桑的大哥哥。
於是小孩媽媽便開始跟沈晝聊起天來:「你弟弟生了什么病啊?」
沈晝剛想搖頭說不知道,宣宣就淡淡的回答了她:「腦瘤啊。」
腦瘤,聽到這兩個字從宣宣嘴里輕輕松松的說出,沈晝頓時感覺自己的呼吸一滯,心情瞬間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他知道宣宣的病好像還挺重,但是他一直沒讓自己往那么糟糕的地方猜。
因為猜都不敢去猜。
祁山領完號,沖他倆揚揚手走了過來,他看見表情凝重的沈晝時,還以為他是不喜歡醫院的環境。
「放假人有點兒多,要不然你去附近轉轉,我看著宣宣?」
沈晝深呼吸了一口氣,拉過祁山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祁山挺疑惑的問:「怎么了?」
樓梯間里,一直低著頭的沈晝,紅著眼睛嗓子突然就沙啞了。
「山哥你告訴我,宣宣的病,是不是腦瘤?」
「你知道了?」祁山抄著兜站著,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剛剛自己說的。」
「嗯。」祁山苦笑了一聲,「今天就是給他想做個磁核共振,查明白,看看怎么治。」
之前之所以一直拖著,就是因為沒錢。好不容易賺了點錢,一定得給他治好了。
沈晝說不上話來,就感覺胸口特別悶特別悶,悶得他甚至無法呼吸。
「季醫生說,智商高的人比正常人患病幾率也要高。」祁山咳嗽了一聲,「他這個是先天性的。」
「走去那邊兒等吧。」沈晝呼了兩口氣,用目光指了指剛剛的長椅。
剛一坐下宣宣摟住了他的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像是會說話,盯著沈晝看了一會兒。
沈晝把他抱在懷里狠狠揉了揉,他還用小手拍了拍沈晝的背,輕聲說了句:「沒關系。」
祁山默默伸過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才做好磁核共振。
祁山拿著拍好的片子,站在那兒看了很久。
醫生指著報告結果說:「祁宣的腦瘤長在腦干部位,無法直接切除。只能靠中葯治療和放射治療結合。」
「那醫生,這種治療方法能徹底根治嗎?」祁山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兒顫抖,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能治愈嗎?」
「不好說,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所以治愈的幾率也不同。不過國內近些年也有被治愈的病例。」醫生推了推眼鏡,淡淡的說,「%吧。」
祁山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事實,抓住醫生的肩膀問:「真的嗎?所以能治好嗎?」
醫生有點兒無奈,重新解釋了一句:「沒辦法直接手術,只能靠放療。」
祁山失魂落魄的握著一沓報告結果,在原地站了很久。
沈晝感覺不太妙,急忙牽著宣宣走了過去。
「情況怎么樣?」沈晝拍了拍祁山的肩膀。
祁山轉過身時嚇了沈晝一跳,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也全都是汗。
他把手里的東西往沈晝懷里一塞,然後就跑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