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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疲憊的扯了扯嘴角,抬起手,給手機解鎖,撥號。

夏嵬以為他又要給合作單位打電話,有點失望的低頭,看向手里的水杯,連兜里的電話響他都沒心情接,左佑那邊一直沒通,他這邊兒一直響,心碎兩秒,掏手機接電話。一看屏顯,夏嵬一怔,抬頭看左佑,這小子還是那副表情那個動作,站在窗邊電話舉到耳邊兒,眼睛看著窗外。

夏嵬嘴角止不住的往後扯:「喂!」高興的尾音都帶拐彎的調調。

左佑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停了一秒說:「申請飯補夏總,累的慌,吃點好的回回血吧?」

夏嵬還在笑,眼神炙熱的盯著左佑的背影看:「好,你想吃什么都買給你。」

左佑聽見夏嵬有點臊,勾著嘴角,低頭看落了灰的窗台,工地的辦公室就這樣,一天下來,哪哪都是灰,他舉著手機沒說話,也不知道是聽筒里傳來夏嵬的呼吸聲還是身後傳來的呼吸聲,總之很清晰,他鬼使神差的用食指在一層薄灰上寫了兩個字「夏嵬」他寫完最後一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抬手要擦掉,卻被抓個現行。

他的右耳邊兒是夏嵬的唇在說話,左耳邊兒的聽筒里傳出同樣的話,「你在想我,背對著我,偷偷寫我的名字。」夏嵬聲音又低又沉,幾乎是氣音,帶著刺癢的暖意,從他的兩只耳朵里同時鑽進了大腦里,然後,他當機了!

左佑屏住呼吸,眼睛盯著薄灰上的兩個字,幾秒後,兩個字旁邊又多了兩個字「左佑」,隨後他的手被抓起,食指被捏住,在四個字,兩人的名字外圍畫了一個大大的桃心。

左佑被迫做完這些動作,才緩過神兒,脫口而出「神經!」兩個大男人還畫桃心,想想就夠酸爽。人家都是筆墨傳情,退一步網絡時代……他倆卻從窗台上落的一層灰上面浪個沒完沒了。

夏嵬只是笑,起手機,剛想說話,左佑轉身從他側面溜走了。他回身問:「去哪?不是餓了嗎?」

左佑有些慌張的拉開辦公室的門,正好看見銷售散會,他張著的嘴合上,又重新張開說:「領導,我去看看最後一間樣板間。」

夏嵬點頭,張未明已經進了辦公室,他抬手把手心按在剛才他們寫的字和畫的桃心上。

這可是他們兩個人一起寫的畫的呀!

好激動,三十年沒這么激動過,左佑剛才竟然就那么讓他抓著畫了一顆桃心,這可是桃心,媽呀!

他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么?

不舍得擦,但是他也不能捂到天荒地老啊!

或者把窗台上的大理石扒下來帶走?

夏嵬想了一分多鍾,最後認命又心理嘩嘩流血的拍了張照片作罷,淚流滿面的擦了窗台。照片他加了密,建一個獨立相冊存放,又給相冊起了名字《為了『和諧』而奮斗》,他輸入完名字,覺得猥瑣,卻開心。

誰沒點猥瑣的目標,他要『猥瑣』自己的目標一輩子,不服來戰!

左佑從樣板間回來,凍了個透心涼,急吼吼的跑到夏嵬車上打開空調給自己解凍。

中心區西部幾年前是本市工業區,這幾年大大小小工廠的全都搬走後,搖身一變成了政府大力興建的中高檔住宅區。放眼望去整個西部都在拆遷,搞建築,高低錯落的塔吊走一路看一路,塵土漫天飄揚。

左佑坐在車里,視線透過車窗望向夜幕降臨前的海,海水暗藍,平靜的海面上,反射著日落前最後一抹光,天空漸漸幽暗,寒冷的冬天星星顯得格外的亮,雲遮月,朦朦朧朧的別有一番景致。

他的左手不自覺的搓著那只被夏嵬捏著畫畫的手,他現在想起來心還會「砰砰」跳,他當時想什么呢?為什么沒阻止夏嵬那么做?

他說不好為什么要阻止夏嵬,只是他現在還沒給夏嵬一句明白話,夏嵬除了在陽城問過一句「我可以追你嗎?」就沒了更進一步的說明。

他心里隱約在期待夏嵬明確的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