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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惡心,姜糜覺得,曲爺也不會有任何嫌棄,怎么可能會嫌棄呢?

會心疼才是真的。

「可是他的腿不是……」

「是的。」姜糜作為日常保護許賢的隱藏在暗處的保鏢的其中一員,由於其他隊員或多或少都在前天的車禍中受傷嚴重,只有他一個人因為巧合而毫發未損,因此站在了這里,「暫時不能動,所以他們會把床都挪過來。」

「你說現在趕緊安裝一個簾子把我這張床圍起來還來得及嗎?」男人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苦中作樂的無奈和笑意,「不行吧,我也這么覺得……」

姜糜其實還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興許和曲先森差不多大,卻從初中就輟學因為打架斗毆時就進過少年所,出來後便被帶進了龍幫,成為被挑選上的人,進行訓練和洗腦,被訓練成『獵犬』,被洗腦成『教徒』。

在一眾分配來保護男人的保鏢中,姜糜雖然說不上是格斗技術最好的,卻是拼命起來最狠的,他的手曾經生生掐死過野獸。

在蟄伏於城市的這段日子,他和其他人一樣,接觸的最多的除了和他們自身一樣灰蒙蒙的獵犬以外,便是站在光明下的他們所保護的人了。

或許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處在同一個空間,和對方說上話。

姜糜有些呆怔的看著床上那個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過自己難受,身上很疼的男人,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他從很早以前就偷偷在心里忤逆著當初洗腦者給他們下的暗示的想,如果哪天能和他們保護的那人說話,那是什么樣的感覺?

那念頭發酵至今才算完成,可姜糜依舊覺得空落落的,像是缺少點兒什么。

很快,打斷姜糜思緒的一堆人將他擠開,其中一部分人開始挪動許賢的床,為了能讓兩人面對面的看著,護士們很自覺的將曲爺的床推到了靠窗那邊,和許賢的床並在一起。

迅速完成後,沒有任何人拖泥帶水,只留下了姜糜站在曲爺的床後,和曲爺一起看著把頭發剃光後顯得眼睛格外黑亮的許賢。

許賢不高興的說:「你怎么這么不聽話,你腿不能亂動,還非要過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曲先森光看上面,依然是美美的睡美人,一頭絲綢般的淺金色頭發散開在枕頭上,漂亮的緊,曲先森難得的道歉了:「對不起,可是老師,我太想你了。」

許賢在曲先森面前本來還想著要嚴肅批評的,可是這么多年的習慣,早已讓許賢在曲先森面前只是許兔嘰而不是老師,所以許兔嘰的眼眶很快就紅了,想要再罵曲先森的話也說不出來了,而是看著曲先森的腿,心疼的說:「靜憂,你疼不疼?」

這副模樣已經渾然是將還站在一旁的姜糜給遺忘了:「可不可以治好啊?」

「怎么看起來……這么嚴重?」許兔嘰自己渾身都是傷都沒哭,三十歲的男人了,卻看見自己的曲先森這副模樣的時候,一邊說話一邊哭,沒有抽噎的聲音,就是這么安靜的睜大了眼睛仿佛自己毫不知覺。眼淚還沒有滑過多少皮膚,便一下子浸濕在枕頭上,暈出一大片的深色。

曲靜憂看著許兔嘰聲音絲毫不像剛醒來後那么陰沉的恐怖,也不像方才對電話里下屬那么充滿寒意和狠意,就和平常一樣優雅滿是讓人鎮靜,給人安全感:「老師別哭,我又沒死。」

許兔嘰眨了眨眼睛,眼淚都睫毛都打濕,一簇簇的黏在一起:「我知道,但是我疼的慌,控制不了。」

曲先森立即顰眉,道:「怎么了?哪兒疼?」

許兔嘰不說話了,曲先森便直接用手去擦男人的眼角,小心的很,生怕碰到頭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