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一頓,笑的勉強:「也對,不是誤會……只是發現了我騙他這么久……他肯定恨透我了,可是我沒有想要利用他,真的,現在……宗言你只要告訴我他只是不想見我,還好好的在家里就好,我怕……」
「怕什么?」
祝恩抿著唇,說不出來。
可舒宗言的那雙銳利的眼卻似乎看透了一切般,讓祝恩感覺自己無所遁形:「不說我就走了。」
祝恩的手被扒開,垂在身側,眼看著舒宗言冷漠的轉身,祝恩才感覺自己真的蠢透了。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不是么?
祝恩他沒辦法,他當然隱約察覺得到那傻孩子對他有好感,可是他哪里敢挑破呢?他已經三十八歲了,他只會和他做朋友,最好的,年齡差最大的朋友。
所以祝恩在少年面前毫不掩飾自己對前任的留戀和喜歡,所有少年帶有隱晦甜蜜色的話語,他都不會懂。
一齡是個好孩子,祝恩不希望少年做傻事,祝恩還認為少年只是一時沖動的錯覺所以才會對他有這樣的好感,只要時間一過便好了。畢竟他這么差勁。
但是這些祝恩又總不能和舒宗言全盤道出。
於是祝恩只能又快步跑到舒宗言的前面,說:「宗言,求求你,只要告訴我一齡他沒事就好,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我真的……」
「以前……」舒宗言忽的打斷了祝恩的話,在低低壓下的軍帽下,舒宗言的眼睛掩藏在了帽檐下的陰影中,留下高挺的鼻梁被陽光打上高光,唇瓣也暈上了一層淺紅,「不管我站在哪里,有多少人,你的眼睛總是看著我。」
祝恩一愣。
「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我卻看不見里面有我的影子。」這大概是舒宗言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了,一字一句,冷冷冰冰。
「什么?」祝恩一時跟不上舒宗言的跳躍思維。
舒宗言緩緩勾起一個嘴角,沒有溫度的笑道:「果然是個騙子,說什么你還活著……」舒宗言的喉結微微滾動,「焦祝恩果然已經死了。」
「你在說什么?!」祝恩說,「你先告訴我舒一齡他現在在哪兒?他有沒有事!」
「我憑什么告訴你。」舒宗言冷漠的推開男人,走回軍區大院,而祝恩很快被攔在了外面,舒宗言後背被一道目光緊緊的注視著,可是舒宗言卻再不想回頭了。
冷漠的少將一路走了回去。
像是踩著這么多年來所有的回憶,連退路都不要了。
等少將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看著這冷冰冰的空盪盪的房子,還有整潔的一絲不苟的桌子,慢慢坐到了書桌旁,雙手附在扶手上,背挺的筆直,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異常冷硬。
少將坐了許久,仿佛就像是定在了那里。
當斜陽從透過窗戶射進房間里時,夕陽也將坐在書桌前的男人臉頰上忽然滑下的水痕暴露了出來。
「他不愛我了……」
到現在,少將才願意把這個結論說出來,即便對方還沒有意識到,可是少將發現了,那曾經總是追逐著他的那個每天每天在耳邊說他好帥好帥的人,說好愛好愛他的人,會因為他小小的欺負就委屈的當真的人……
這次,真的死了。
他也該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