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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為系歸舟 謙少 1248 字 2021-03-31

弼大笑起來。

「沒想到你今天第一次誇我公司,誇的是這個。」

我有點驚訝:「我今天還沒誇過你嗎?」

「沒有啊。」他一臉無辜。

一定是嫉妒心理作祟,其實真不是我小心眼,誰處在我這地位能誇出口的?何況按予舟的算法,我的店比去年利潤直接掉了一倍。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落地窗外直接是江景,江水浩盪,還有輪船在江面上走,我知道這棟大樓在輪船上的人看來有多漂亮。

「喂,」邢雲弼忽然叫我,我轉過頭,才發現他忽然湊近來,銀邊眼睛後的丹鳳眼帶著笑意,問我:「很明顯吧?」

「什么很明顯?」

「我炫耀的態度,很明顯吧。」他說著最欠揍的話,看我的眼神卻十分誠懇。

「還好吧。」我認真回答他:「主要是我也沒想到你公司這么大,還這么認真跟我介紹……」

他又安靜坐回去。

「是啊,我很幼稚的。」

其實也還好,我要是能做到他這地步,早飛到天上去了。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高中為什么突然放棄學理,」他忽然問我:「我記得你很有天賦的。」

我看著一邊裹著小毯子睡得正香的瑞瑞。

「你要聽真話?」

「是的。」

我轉過臉來看著他,他的眼睛隔著鏡片是漂亮的深灰色。

「邢雲弼,你是為什么走到今天的?」

他思索兩秒,然後告訴我:「尊嚴,夢想,還有一個人。」

是啊,總要有一個人。

「我猜你應該不知道,我在進入嘉遠前是什么樣子。」我平靜告訴他:「我是孤兒院長大的,邢雲弼,我沒有家人,也沒有機會交朋友,我不太有夢想這種東西,對於尊嚴的體會也很少。在我基本的生存需求被滿足之後,我常常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在活下去。」

我不是沒有試過離開予舟的,高中有段時間,我幾乎是迷戀畫畫,嘉遠的畫室是唯一不會被打擾的地方,我曾經在那里畫過幾個通宵,對外界人事一概不理,有次我畫累了,躲在擺石膏像的桌子下睡了一夜,醒來時是凌晨四點,整個畫室一片漆黑,萬籟俱寂。

全世界都在沉睡。

我忽然不知道我是為什么而活。

沐蓁說我是沙棘,其實我不是,我更像被扔到黑暗里的某種植物,因為那里的陽光和水分都貧瘠到極致,我不得不退化我的器官,匍匐著,蜷縮著。等有天被移到陽光明亮水分充足的溫室里,什么都有了,我卻忽然不知道該怎么活了。

邢雲弼以為他和我是一樣的,其實我們不一樣。

他是巨石下的種子,他有理想,有抱負,有值得讓他為之奮斗的人,有朝一日他撐天而起,長成人人仰望的大樹,和其他的樹並無兩樣。

但我不同,我什么都沒有,唯一有的,只有一個紀予舟。

現在多了個瑞瑞。

更加動彈不得。

-

在邢雲弼公司吃完晚飯,賓主盡歡。

臨走時邢雲弼大概弄混場景,習慣性問我們要不要送,我只好讓他送到我上車。

瑞瑞坐兒童座椅,被五花大綁,還很開心地跟他的「邢叔叔」揮手告別。

邢雲弼囑咐我路上小心,不知想到什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