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紀大點,剩下的都是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女學生,我問他們是誰,他們說是你在學校的朋友。」
我看向予舟。
除了顏仲那幫人,我想不到誰這么無聊。
「嬤嬤,你記得他們的名字嗎?」
「記不清了。」她皺著眉頭努力回想:「有一個長得特別漂亮,眼睛下有顆痣,我好像看到了他校服上有名牌,記不清名字了,但是姓不太常見。」
我有點想笑,又有點惡心。
「哦,他是不是姓葉?」
「對對,就是姓葉。」
第二十一章黑暗
我一直忍著直到回了家,把瑞瑞交給保姆,關上起居室的門,才開始發難。
佣人敲門進來,用托盤端著水,看到我臉上神色,嚇得怔了一下。
「出去,沒叫你們不用進來。」
我知道她們一定會回去學舌,講給老宅那邊聽,這房子壓根跟我沒什么關系,到處都是眼睛。
予舟見慣大場面,一點不慌,自己倒了酒來喝。
外面下大雨,不過下午五點,昏暗得如同深夜。也許是氣壓太低,我整個人喘不過氣來,手都在發抖。
我走到吧台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朝予舟伸出手來。
「你要什么?」他問我。
「葉修羽的聯系方式。」我看也不看他眼睛:「我自己去問他。」
「我沒有。」予舟神色坦盪。
我有點想笑,又覺得有點疲倦,像走了一條很長的路,路的盡頭確實是自己意料之中的東西,實在沒有道理傷心。
衛平說予舟從來沒有騙過我。
我不知道我做人如此失敗,連衛平這種真正的好人也和他們一起來騙我。
我抬頭看著他,予舟的眼睛是深邃的墨黑色。
我用盡全力去愛的人,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壞呢。
「我在你書房看到那個視頻了,予舟。」我苦笑著問他:「那是葉修羽今年拍的視頻,你怎么可能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呢?」
予舟神色不動。
「我早就說過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知道我會因為這句話失控,在我意識到之前,我手上的杯子已經砸了出去,金黃色的酒液沿著牆壁緩緩留下來。
「那究竟是什么樣呢?」我絕望地看著他:「我是人,我不是石頭,你總要給一個理由讓我堅持下去,我真的快撐不住了,予舟。」
予舟沉默地看著我,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我。
他仍然穿著正裝襯衫,胸口結實,我聞見他身上帶著寒意的植物香味。
「對不起。」他向我道歉:「但是我不能說。」
他是從來不道歉的人,我知道這句對不起有多難得。
然而不夠。
我每次向他要的東西,他給的總是不夠。
我的鼻頭發酸,我喉頭梗著的那口氣,在我的胸腔里橫沖直撞,我的肺撕裂般痛起來,而予舟的擁抱溫暖,在這樣的擁抱里痛哭一場也許是個好選擇,然後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繼續往下走,所有的故事都有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