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孤寂,里面除了偶爾誤入的魚群之外,再沒有半分生命活動的跡象。
月讀的聲音化作的聲波不受任何阻礙的傳入了這水宮之中,傳遞到了那個躺在由一個巨大的白蝶貝制作成的「床」上的男人耳中。
男人有著海藍色的長卷發,彎曲有如海底的海藻。那種色澤幾乎是於周圍的海水一模一樣,恍惚間是要融為一體。
從他的發間探出來了珊瑚樹一樣的犄角,有些像是龍角,但又不盡相同。粗壯遒勁,像是老樹的枝丫。
如果說月讀的長相是儒雅俊美的話,那么這個男人的五官便是刀削斧鑿一樣的英俊帥氣。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薄到近乎是透明的烏紫色唇瓣,還有棱角分明的臉龐。
他的眉心處有著深藍色的符文,狹長纖細的印在那里,有些微的眼熟。
若是上古的神靈必然能夠告訴你,那是因為在天照大御神和月夜見尊的眉心,也分別有著金色和銀色的、相同圖案不同顏色的紋章。
男人的皮膚倒是與月讀一脈相傳的白皙,在這深海之中瑩潤的像是一塊塵封了千年的寶玉。
或許是因為那聲音的影響,這個長相十分具有侵略性的男子一雙與長發相同色澤的睫毛開始微微的顫動了起來那是主人即將要清醒過來的征兆。
在幾次嘗試之後,那一雙眼睛終究是睜開了,墨綠色幾近於黑色的眸子凝視著眼前流動不止的海水,像是從那藍色的睫毛下扒拉出來的一塊上好的墨玉翡翠。
「……月讀。」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的原因,素盞嗚尊張了好幾次口,才總算是流暢的從口中喊出了自己的兄弟的名字。起初還帶著剛剛醒來的時候那些微的沙啞,但是很快就變得順暢流利起來。
這位大海的主人手撐著床坐起身來,眯了眯眼睛,周身的氣勢不怒自威。
「何必來尋吾?」
他道。
「當年便曾言道,汝與吾再無相干。」
面對著長久未見的兄弟,月讀也抽著氣冷笑起來。
「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
就算現在被伊邪那美命揍的屁股開花,但是月夜見尊就是月夜見尊,如果你沒有親眼看到,僅僅是憑借著聽他的聲音的話,你一定沒有辦法猜到,這個聽起來帶著絲絲的尊貴和傲氣的聲音的主人……
他正在被自己的媽照著屁股拿板尺抽。
「天照……她回來了。」
月讀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那之前還一副萬事不放在心上的素盞嗚尊立刻便坐直了身體,他周圍的海水也開始劇烈的波動起來,活像是一整片海洋都在沸騰。
「你說什么?!」
須佐之男終於是拋棄了自己的冷靜的人設,驚叫聲從口中溢出。
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聲音里面夾帶著的是風雨欲來。
「你是說……姐姐她……」
「啊,沒錯。」
伊邪那美發現自己的蠢兒子明明被揍的鼻青臉腫,這一刻臉上卻掛上了由衷的笑意。
……這別得是給抽傻了吧。
伊邪那美愣愣的想。
月讀的聲音雋永纏綿。
「我們的姐姐……」
「她回來了。」
他的目光似是穿過了層層的雲朵和厚實的地面,看到了黃泉路旁……
那個正在和白澤交談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