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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客劫 小魚大心 1246 字 2021-03-31

花青染長發披散,青衫飄飄,指在弦上撫動,使之發出一聲聲清雅悠長的琴音。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舉著酒杯,吟道:「靜夜聞空弦,嗅得暗香來。滿塘幽蓮獨自開,人影空徘徊。醉卧席子上,姿色百年衰。清風不解多情苦,心塞!」

花青染舉目望去,問:「你半夜來訪,就是為了吟此爛詩?」

黑袍男子長長地嘆息一聲,道:「我這首打油詩,難道不比阿顏吟得妙?」

花青染挑起一根琴弦,發出一聲段促有力的聲音,道:「相比之下,青染倒是更喜阿顏的打油詩,頗得幾分真趣。」

黑袍男子嘖嘖道:「你什么時候降低了自己的品味,變得如此庸俗?還有,阿顏什么時候允你喚她阿顏?妄自親近,不怕她砸了你的破琴!」

花青染放下琴,用輕輕撫摸著琴弦,道:「自從聽阿顏說,青染撫琴像鋸木頭後,青染便喜歡上了庸俗。」抬眸,看向黑袍男子,「青染喜歡喚阿顏,她若來砸琴,便砸。關你何事?」

「嘶……」黑袍男子感覺有些牙酸,他咂舌道,「青染啊青染,想不到你學壞了。」

花青染淡淡一笑:「好與壞,何須學?到底南一你,深夜造訪,卻臉覆面具,這是何故?」

原來,黑袍男子是曲南一,且臉上還帶著一張黑不溜丟的面具,僅露出嘴巴和下顎。

曲南一飲盡杯酒,調侃道:「太過風流倜儻,若不遮臉,怕被艷婦搶了去。」

花青染淡淡地哦了一聲,卻是一伸,就把曲南一的面具拿了下來。

月夜下,燈盞旁,曲南一那張有風流笑面虎之稱的臉竟是色斑斕。兩只眼睛,一只青一只紫,卻都如出一則地浮腫,就像一只怪異的大青蛙。他的鼻頭紅腫,像一只如假包換的酒糟鼻。也不知那面具是如何被他扣在了臉上,明顯臉大面具小,不合尺碼。

花青染的表情很淡定,問:「被人打了?」

曲南一取回面具,往臉上一扣,卻痛得一哆嗦。他將面具隨扔在席子上,輕嘆一聲,點點頭。

花青染又問:「誰打的?」他眸光閃動,猜道,「是阿顏?」

曲南一微微皺眉,道:「你別叫阿顏,聽得人心煩,想揍人。」

花青染卻是勾唇一笑,道:「你是想被揍吧?」

曲南一眯了眯眼睛,看向花青染,語重心長道:「青染啊,你有謫仙之姿,可不能學那熟人,落了俗套,動不動就要以武力解決問題。我那縣衙被你拆得零八落,此舉可甚是不妥。」

花青染卻道:「若無青染,南一還找不到那人皮帕子不是?說起來,南一應該感激青染才是,為何要怪罪?此事,說不通。」

曲南一抬虛點花青染:「青染笑我。」

花青染的指在琴弦上一劃,發出一連串的清脆之音,十分不給面子地道:「南一可笑。」

曲南一哽了一下,無語了。畢竟,他是哄騙花青染在先,私藏人皮帕在後,花青染砸了他的縣衙還算是有道義之人,若是旁人,怕是連殺他之心都有了。

盡管花青染直接踹了痛腳,但曲南一素來臉皮夠厚,也不覺得如何難堪,轉而好奇地問道:「青染尋我要人皮帕,為何在尋到後轉身便走?難道說……你尋人皮帕,是為了給阿顏?」眯了眯原本狹長現在成球的眼睛,「真不知,你倆何時如此熟識?」

花青染心念一轉,便想到,曲南一尚不知胡顏就是女祭司。按理說,以曲南一的明,不可能不猜到胡顏的真實身份。但所謂的燈下黑,便是這個道理。花青染無一提醒曲南一,於是道:「青染尋人皮帕,是為了銷毀此等邪祟之物。那帕子既然落入阿顏之,青染若想搶,勢必會大動干戈。再者……」望向一輪明月,幽幽道,「帕子落入她,想要搶回,怕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