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剛才那般,從外面看,壓根就不知道里面還坐著一個人。
曲南一想到那只被縫在假頭里面的手骨,以及櫃子里那只蜿蜒爬行的毒蛇,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不過,他這人心里承受能力素來強悍,那怕自己屁股底下有條蛇,他該坐也會坐。若非如此心性,在胡顏一次次開口棄他之時,他早就摔碗離去,哪會轉個圈又回來?胡顏能折騰,曲南一能忽悠,二人還真是一對賤人組合。自賤無敵。
曲南一一掀衣袍,坐到胡凳上,也不先開口詢問,就那么目光沉沉地盯著花如顏看。
花如顏也動作輕柔地坐在了胡凳上,與曲南一之間隔著一張幾互望著。
花如顏的眼睛里含著傷痛和繾綣柔情,曲南一的目光卻變得劍拔弩張,好似隨時會怒而掀幾。
不得不說,曲南一當真是演戲高手。
二人在表情上對了一局後,花如顏終究敗下陣來。
她輕輕一嘆,幽幽開口道:「南一不信如顏?」
曲南一一拳頭砸在幾上,怒道:「信與不信,還有什么重要?!不知如顏所謂的不信,都指些什么?是指不信你對我情深不壽,還是不信你沒有殺死竹瀝?」曲南一深吸一口氣,緩解了幾分情緒,沉聲道,「如顏,信任,是雙方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糊弄我,又怎好意思質問我信不信你?」
花如顏喊道:「南一?!」
曲南一轉開臉,道:「你既是我的妾,卻躲在這里不肯回去。如顏,你且說說,讓我信你什么?」曲南一又下了個套給花如顏。
花如顏垂頭道:「南一讓我說什么呢?你信竹瀝,卻不信我。」
曲南一回過頭,盯著花如顏的臉,道:「確實。我寧願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不想信任何女人的巧舌如簧。」
花如顏沒想到曲南一這回如此直接,一時間有些發愣。半晌,才道:「南一有話,不防直說。」
曲南一開始騙人了,他道:「竹瀝告訴我,她知你一個秘密,被你殺人滅口。」
花如顏嗤笑一聲,道:「就以那樣的方式,殺人滅口?南一,你在逗我開心嗎?」
曲南一眸光灼灼道:「你可知,越是不可能,才是真可能?」
花如顏蹙眉,道:「我再說一遍,竹瀝不是我殺的。」隨即冷笑道,「就算殺了她又能如何?不過是個賤婢而已。」
曲南一道:「殺個賤婢,確實是民不舉官不究,但不幸的是,此事被本官知道了。如顏,我不想做個昏官,更不想被人職責政績平平,卻後院藏有毒妾。」
花如顏雙眼含淚,瞪向曲南一,沙啞道:「你想拿我歸案?!」
曲南一戴上了著名的假面具,笑吟吟地望著她,不言語。
曲南一這幅樣子讓花如顏心里變得沒有底兒。她防備道:「南一,你為何這么笑?」
曲南一挑眉道:「這么笑好看,自然要這么笑。難不成,要永遠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用手揉了揉額頭,「那樣,我會很累。」
花如顏小心翼翼地看著曲南一,道:「南一,你……你不要這樣,我會害怕。」
曲南一淡淡道:「有何可怕的?大不了,你死。」
花如顏道吸了一口涼氣。
曲南一突然將手深入袖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