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門外響起七的聲音，她說：「太祖老夫人，您醒啦？」

胡顏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跌個狗啃屎。她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干巴巴地回了句：「醒了。」

七直接推開房門，捧著一疊兒衣裳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名店小二。一人手中捧著水盆，一人手中捧著托盤，上面擺著熱乎乎的吃食。

七快人快語道：「太祖老夫人，我們主子說了，以後您就是他的太祖姥姥，讓我們都好生伺候著。您有什么事兒，就和七說。哦，對了，我就叫七。」她將衣裳放到幾上，轉身又擰了帕子，遞給胡顏。

胡顏沒有接，而是道：「我要沐浴。」

七一拍額頭，道：「是我疏忽！您是得沐浴了，瞧這頭發，都亂成一團了。」她隨手扔出一塊碎銀子給店小二，直接道，「去打水！」

兩名店小二樂得不行，一疊聲地應著：「諾諾諾！」轉身就跑。

七捏著帕子道：「要不，我先給您擦擦臉，好吃飯啊。不吃飽，哪有力氣沐浴？」

胡顏早就飢腸轆轆，於是點了點頭，揚起了臉，閉上了眼睛。

七快速地給胡顏擦了把臉，然後又給她擦干凈手，然後拿著杯子和簡易的豬毛齒刷，皺眉道：「這得怎么給你洗牙？」

凡塵東家帶著面具，走進房間，從七手中接過杯子和齒刷，道：「我來吧。」

七驚叫：「那怎么行！」

凡塵東家道：「有何不行？」用齒刷蘸了些細鹽，對胡顏張開嘴，示范著，發出聲音「啊」。

七立刻講解道：「那個毛乎乎的東西，是用來刷牙的，比柳條和手指刷的干凈多了。那可是我家主子自己做的。一共就三把。叫……叫齒刷！」

胡顏的唇角上揚。她知道，幺玖最喜歡搗動那些小東西。洗臉用的香胰子和眼前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哦，對了，它叫齒刷，這些東西，都充滿了幺玖的智慧。

胡顏覺得與有榮焉，干脆閉上眼，張開嘴，摒棄任何復雜的感覺，享受起凡塵東家的服侍。

齒刷探入口中，豬毛在她的牙齒上輕輕地滑過，有些硬，卻不刺口，感覺十分怪異。胡顏不太習慣，張開眼，想看向凡塵東家手中地齒刷，卻被他的目光吸引。

那隱在鬼面下的雙眼，是那么的認真，就好像在做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

胡顏的心再次變得柔軟，眼神也不自覺地柔了三分。

四目相對，凡塵東家的手微抖，一種怪異的感覺再次襲向他。他顯得有些慌亂，忙取出牙刷，將其交給七，道：「這么用，即可。」

七應了一聲，接替了凡塵東家的位置。

胡顏垂下眼，不再看七，也暗自提醒自己，不要去看凡塵東家。人的眼神容易暴露太多真情實感。眼下的生活很好，她不能再找不自在。

洗刷完畢，七又給胡顏喂了飯。

胡顏喝著溫熱的粥，咬著軟軟的饅頭，吃著肉片，感覺到了幸福的滋味。尤其是，幺玖就跪坐在她的對面，陪著她。

胡顏想說些什么，於是問道：「你吃了嗎？」

凡塵東家道：「沒吃。」

胡顏道：「一起？」

凡塵東家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