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阿顏,與眾不同的阿顏,就算凶狠手辣,亦是如此與眾不同。
曲南一眸中含淚,也轉過身,與胡顏同拜天地。
二拜,曲南一道:「二拜……爹娘……」他的聲音有些艱澀,卻還是將話說完成。
胡顏道:「若論身份,他們需拜我。為南一,今日且對他們一拜。」這話說得冷酷,卻是實情。言罷,胡顏直接拜了下去。
曲南一隨之。
三拜,三人轉回身,面對彼此。
曲南一望著那看不夠的容顏,沙啞道:「夫妻……對拜。」
二人互施禮,頭抵著頭。
風吹喜袍翻飛,好似兩只血蝶追逐嬉戲。
禮成。
曲南一攙扶起胡顏,道:「沒有准備紅蓋頭,是想多看你幾眼。」
胡顏艱難地笑了笑,道:「百余年,第一次嫁人,是有些草率。」
曲南一從長椅上拿起酒壺,斟滿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胡顏,道:「與我喝杯合巹酒。」
胡顏伸手接過酒杯。
曲南一眸光沉沉,問道:「不怕有毒?」
胡顏毫不猶豫地道:「怕。」
曲南一微愣。
胡顏卻是莞爾一笑,沒有說得話是,怕兩只酒杯都有毒。她將酒杯湊到嘴邊,就要仰頭喝下。
突然,一顆石子打在酒杯上,杯碎,酒濕紅衣。
花青染與杜蓮生走出。
花青染眸光冰冷,隱隱透著怒火。他沉聲道:「明知有毒,你還喝?!」
胡顏不語,視線在「三界」和「白日」上滑過。
曲南一笑道:「未嘗,怎知有毒?未試,怎知毒在哪里?」言罷,竟然舉杯飲下合巹酒。
花青染想攔,卻只來得及抬抬手。
胡顏拎起酒壺,將曲南一手中的空杯斟滿,借著曲南一的手,飲下合巹酒。
杯空,二人相視一笑,竟是難得的默契。
花青染的心中陣陣刺痛,說不上什么情緒在翻滾,竟令他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