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你眼中的世界搭建了這個場所,但為什么你的愛人不在這里?」
「什么意思?」康塗蹙眉。
女媧微笑,仿佛在說:「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里的一切都是來自於他眼中的世界……好像確實是這樣,就在剛才燕靈飛和他握手,這是他在工作中和別人打招呼才會用到的,只不過這些過於細節的東西,在焦灼中被他忽視掉了,在這個時候忽然如紙片一般飛揚涌入腦海。
那為什么趙政不在?為什么別人都在,他卻不在?
康塗發現自己好像確實隱約地覺得,趙政不會出現,他將在這里一直等待。趙政肩負著更大的使命,他永遠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前面等著,他要等在原地。
女媧玩笑道:「看來愛的路上總是伴隨著迷惘啊。」
可能是因為吸了康塗的知識體系,他比那晚見面時更有趣了一些,康塗經過諸多折磨已經不信他了:「這是你的另一個手段嗎?」
「這次不是,」女媧說,「我看了很多人的回憶,最喜歡用你的眼睛看到的那個世界,其余人現在已經在太行山上了,只有你在這里,因為我想送你一件東西。」
「我看到的世界。」康塗喃喃。
女媧笑道:「是的,你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種希望,也解救了我內心的最後一絲不甘。」
「我……不太懂。」
「你不需要懂,」女媧說,「上天賜予你一顆敏感多情的心靈,讓你過分軟弱,也讓你過分堅強。正如如今的人間,痛苦卻不絕望,哀而不傷,就算身處逆境之中,也一直在等待著火光,點起一把火,化險為夷。」
康塗:「……」
「我總是難以安心,如果脫離了神力,一切是否會如常運轉,不願意放手的母親,我像不像?」他莞爾,繼續道,「我看到過你們眼中的世界,在你們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到了,沒有神,依舊欣欣向榮,是我想多了,但我仍然不能說服自己放下,與共工相比,我是個自私的神。」
話說到這個份上,康塗已經預感到女媧想要做什么了:「你是大地之母,不要這樣說自己。」
女媧:「浪漫情節,我在你的知識中學到的詞,看來你很在乎這個。大地之母就算了,人類給我諸多名號,一個比一個響亮,也只是想從我這里獲得更多的庇佑而已。」
康塗感到了無可名狀的悲傷。
「你現在就已經足夠好了,」女媧走上前,手指點在了他的額頭上,「但是太多消化不掉的想法會搞得人胃痛,還是消掉一些好,把它們留給我吧。」
康塗感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靈魂中抽離出去,帶來一陣清涼,他忽然恍惚,腳步虛了一下,往前倒去,女媧將他摟在自己的懷中,低聲說:「現在可不是睡的好時候。」
他穿過女媧的身體,下一秒卻摔入了一片雪地之中。
正好撞擊這場戲的最後一幕,刑天爆喝一聲一斧頭劈進了女媧的胸膛,浮游大吼道:「不!!」
女媧眼角的一滴淚流下去,然後化為無形。
康塗重新爬起來,愣愣地看著這一切。浮游痛斥道:「刑天!」
共工用堅實地胳膊將他攬住:「你怎么了?」
浮游淚流滿面,眼淚合著血流,最終跪在地上,不再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