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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用那種沒有什么感情的冰冷的眼神。這個人是白岸洲,不是他的小爸。

兩年沒有見了,白岸洲變了,不管衣著還是神情,變得更像那個記憶里的小爸了。雖然以前也是一副冷淡嚴肅的模樣,但是經過這幾年的海外歷練以後,他變得更加成熟冷峻了,那種身居高位的矜貴氣場強到幾尺內皆生人勿進的地步。白孟起已經退位頤養千年,他現在全全接掌了百世集團包括旗下的房產公司,電子產業,國內國外星級酒店,他不再是那個經驗尚淺只可為父親臨時坐鎮的白副董,而是殺伐決斷指點江山的真正的終極大boss,幾萬員工的白董事長。

雲肖實在是對於這樣的重逢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他已經好久沒有主動跟李有文側面打聽過小爸的消息了。

白岸洲兩步上前將雲肖拉了起來,問他有沒有事。然後他發現,哭包子長高了。已經要到他肩膀了。

雲肖看著他慢慢搖了搖頭,鼻端嗅到了一點熟悉的若有似無的香水味。白岸洲問要報警嗎。這屋子里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眼人是一下就能看出來的。雲肖有點沒反應過來地眨了眨眼,低頭看著白岸洲還抓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又轉頭去看床上的梁小博。梁小博心灰意冷地看著地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女朋友哭的傷心欲絕,聽到酒店的人說要報警,連忙抬起頭用眼神對著梁小博哀求。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直到此刻,梁小博終於死心了。架也打了,這個女人就算現在跪下了求,他也不可能再要了,沒意義了。他一挺身坐了起來,扯過床單抹了一把鼻血,撿過自己被打飛的的鴨舌帽戴上,翻身下床。

「雲肖,走了。」梁小博面無表情地對著雲肖一歪腦袋,也不回地推開圍觀的人群率先走了。

「……再見。」雲肖這話是對白岸洲說的,垂著眼睛,拉架子就要走。

「你臉上傷沒事吧。」白岸洲這么問的時候已經開始在腦袋里回想今日的行程安排了。中午的飯局是可以推掉的,正好又在錦江,中午讓李有文也過來,和哭包子一起吃個飯。去年哭包子的那個生日禮物他印象深刻,不過回國的時候東西太多,最後被拾行李的人擱到哪兒去了倒是真想不起來了。

雲肖禮貌地笑了一下,搖了搖腦袋。

「我看你朋友傷得很嚴重。需要派車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沒事的,他只是鼻子容易出血。他就這樣,一打架就流鼻血……再見。」雲肖說話的時候始終沒有看人,說完,飛快地繞過白岸洲,追著梁小博就跑走了。

白岸洲想說的話都沒說完呢。一轉眼,雲肖已經跑得沒了影了。那個曾經哭得差點要斷了氣,拼勁全力也要往他身邊靠攏的小哭包子變了。在他一再的刻意的拒絕以後,終於不再糾纏了,這是好事。但是白岸洲此時心里頭卻忽然有了一點不舒服。

雲肖跑到電梯口的時候,幾台電梯都沒上來。他沒有猶豫,果斷走樓梯。噔噔噔一口氣下了五層,繞到十三層去等電梯,這樣應該就不會再遇到白岸洲了。

是的,是白岸洲。為他錄生日快樂彈到手指抽筋的那天,喊的那句就是最後一聲小爸。

在得到一份大禮以後,他以為兩個人的關系終於是有所改善了,他欣喜不已地一再幻想小爸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主動關心自己。他等啊等啊,在一再的失望里仍然不放棄日夜期盼小爸回國。

後來小爸當然沒有回來。可想而知,當時從李有文嘴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雲肖的失望是多么巨大,當時甚至是恐慌的。因為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小爸。

過度的失望便是心灰意冷。

人終於是要長大的。很多早就明白的道理也總是能慢慢體會,慢慢做到的。新的環境,新的朋友,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四年多了,雲肖也該漸漸習慣了沒有小爸的生活了。

雲肖靠在電梯壁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里有一絲酸澀不受控制地想往上泛。實在是白岸洲這個真人的刺激太強大了。「以後都別再遇到他就好了。」雲肖對著空氣,說得有些無力,明顯的口是心非。

雲肖在酒店門外的大馬路上追上了梁小博。然後大中午的,陪著他在大太陽底下亂走了一起,隨便上了一輛公車,一聲不吭地坐到了盡頭。找了一家清凈的飯庄,點菜吃飯。

兩人都早餓了,梁小博發泄一樣,趁著雲肖跟陸里打電話沒注意,好酒好菜點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