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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弟子附和道:「他下手毫無分寸,將程頂打傷,可不就是為了報復嗎?非我道中人,果真是……」

「程頂是太過冒進,才自食惡果的。」徐行之在聽到更難聽的話前便打斷了那人的話,「你們若是看過那場比賽便知,九枝燈他最後一招並無傷程頂的打算,是程頂打算硬攻時失手,才傷重至此。再說,是誰教你們非道之人就定然是惡徒的?」

各家下級弟子面面相覷。

那容易害羞的小弟子葉補衣鼓著勇氣附和說:「我覺得也是……非道之人不一定是惡人的呀。」

徐行之清了清喉嚨,平聲道:「要我說,魔道,鬼道和仙道都是一樣的。沒有誰比誰好,也沒有誰比誰低劣。……魔道與鬼道,常以他人為媒介修煉,自然要快上幾分,但因為東西太容易得到,反倒會失去本心;仙道以己行修己心,慢是慢了些,但不容易走偏,是最容易心安理得的活法。」

「然而,只要不肆意為禍,專心修持己身,那么三道之異也只存於偏見之中。你們可明白?」

包括葉補衣在內的各家弟子均是似懂非懂。

徐行之摸摸葉補衣的腦袋,轉身離開海灣,在走到無人處後方揚聲道:「……你可明白?」

九枝燈從一旁的樹後閃出,眉眼低垂:「師兄,我……」

徐行之背身對著九枝燈,嘆了一聲:「你是覺得你要是贏了周弦,會被人議論身份吧。何必在意這些?贏就是贏,輸就是輸,瞻前顧後,有什么意思?」

「……不是。」九枝燈忍得臉頰煞白,「不是這樣的。」

徐行之回身,難得嚴厲地質問:「那為何要詐輸?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能夠取勝,我會比我自己得天榜之首還要高興?」

九枝燈雙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許久過後,才輕聲道:「師兄用靈石押我能得天榜第四,可是這樣?」

徐行之渾身一僵,目光一分分變得不可置信起來。

九枝燈不敢看徐行之,一字字輕聲道:「……因此我只想得第四。……我不想讓師兄輸,我……」

話音未落,九枝燈便猛然被攬入一個微冷的懷抱,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粗暴地沒入他的短發間,把他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你這個傻子。」徐行之低聲道,「我若要知道你的心思,就該押你做天榜第一。」

九枝燈被抱得渾身發軟了好一會兒,才將僵硬地懸在徐行之後背的雙手緊,把徐行之死死扣進自己懷抱中,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我只要看著師兄就好了……」

……他只要看著師兄光芒萬丈就好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九枝燈失態地不斷發力,徐行之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能活動的右手往他胸口輕推了一記:「好了好了,輕些……」

這一推,把九枝燈瞬間推遠到了遙不可及的地方,把徐行之自己也推向了一片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他從一個溫暖的懷抱跌進了另一個同樣溫暖的懷抱。

力地睜開眼睛,他看到的是蠻荒昏茫的天空,以及天空邊緣那一輪似月非月的光源。

……又回來了嗎?

耳畔響起了曲馳欣喜又溫柔的聲音:「行之,你總算醒了。」

他滿眼天真地指揮在山洞口燒火的陸御九道:「小陸,他醒了,拿些水來。」

徐行之扶著額頭緩緩爬起身來,看向曲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