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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之不說話,反倒起了追根究底的心思,逮著他問:「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以前你不這樣啊。以前……」

提及以前,他倒是自己先閉嘴了,難得地斟酌了一下言辭,方才開口道:「也是,這些年你跟九枝燈呆在一塊兒,他沒少難為你吧?」

徐行之一愣,知道他是誤會了什么,而且誤會得挺大發。

然而他轉念一想,並未開口否認,而是含糊道:「還好,總算是過來了。」

徐行之實在是被那世界之識真真假假的消息弄得怕了,現在他亟需一些靠得住的東西,來穩住他被原主記憶擾得一團糟的心神。

……曲馳已是心神失常,指望不上;孟重光心思深沉,難以應付;陸御九進蠻荒前也只是個中級弟子,或許不很能了解過去發生的種種秘辛;陶閑更不必提,丹陽峰外門弟子而已。

如晝……

想到這個名字,徐行之便覺得心窩上挨了一拳似的,悶悶難受得緊。

若不是原主的記憶,徐行之絕不會發現她和梧桐有那么多的相似,以至於他現在根本不敢去見元如晝。

相對而言,周北南身為應天川大公子,最能知道一些內部事務,最重要的是,他機心最少,徐行之哪怕問得稍深些,也不必擔心會暴露些什么。

……說白了,就是傻。

果然,不等他問下去,周北南倒先冷笑起來:「你養的崽子咬起人來可真夠狠的。我們這些人以前對他雖說不怎么樣,但怎么也沒有殺父弒母之恨吧?要殺便殺,好歹也算給個痛快,把我們關在這里,分明是想慢慢熬死我們。」

徐行之用一個以不變應萬變的苦笑對付過去。

周北南心腸也著實軟,徐行之只不過露出了個稍稍示弱的表情,他便別扭了起來,干咳一聲:「……不過說到底也不能全算是你的問題……得了,不提這回事了行吧。」

徐行之巴不得他多說一些,立即接上了話:「雪塵的去向你可知道嗎?我在外面絲毫未曾聽說過。」

「雪塵,溫雪塵……」提到溫雪塵,周北南咬肌微微鼓了幾下,「小弦兒在蠻荒里找到我的時候已經快要生產。她親口告訴我,她從清涼谷來,雪塵不在了……死了。」

聽到這兩個字時,不知為何,徐行之覺得喉頭一哽,像是被干硬的血塊嗆住了,血塊冷颼颼地散發著寒意,把他的喉嚨凍得生疼。

他聽到自己說:「雪塵怎么會死?」

陸御九先前與他談論起溫雪塵來,只模糊地提及「溫師兄可能不在人世間了」,當時的徐行之還並未對世界之識產生懷疑,便想或許溫雪塵是因心疾早逝,亦不無可能。

然而現在,溫雪塵實實在在的死亡擺在了徐行之面前。

而且這個消息還是已經嫁與溫雪塵為婦的周弦帶來的。

徐行之懷疑原主的身體與記憶已經對他浸染過深,否則何以解釋他現在為何會痛得恨不得把心臟挖出來。

徐行之記性尚可,他知道各門所戍守神器的名稱,也記得清涼谷看守的神器名為「太虛弓」。

據陸御九說,他手下的鬼奴里有幾個清涼谷師兄,這便意味著他並不是獨自一人參與盜搶神器之事。

而以徐行之現在對溫雪塵的了解,他冷情理智,為正道處處圖謀,耗盡心血,就像徐行之最初做出的判斷,此人絕不可能做與正道悖逆、有損師門之事。

可以想見,如果陸御九與清涼谷其他幾人私自盜竊太虛弓,被溫雪塵發現……

種種可能像是翻泡的開水一樣層層涌上來,沖擊得徐行之眩暈不已。

他沖口問出:「他是因為『太虛弓』」

話一出口,徐行之就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