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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上 蘇城啞人 1243 字 2021-04-03

地方?」大晉使臣問。

侍衛心領神會:「這兩日山路平穩,無甚斷崖,卻有一處陡峭斜坡,常有滾石橫飛,塊大如頭,便是摔之僥幸不死,也會被砸沒了性命。」

大晉使臣滿意地摸了摸小胡子,「交給你了。」

侍衛聞言應聲,趕著馬車先走一步,往前而去。

方明珏覺輕,被迷香所誘,卻也未曾踏實太多,而如今似乎有風吹盪車簾,慢慢散了迷香的味道,他便在劇烈的顛簸中睜開眼,然後剎那神思回籠,猝然一驚。

此時侍衛正舍了馬鞭,一刀削在馬屁股上,馬兒受驚,凄厲嘶鳴,驚慌之中連帶著身後的馬車疾馳向前,在幾丈遠的陡坡前根本來不及停下,一頭栽了下去。

方明珏在那侍衛揮刀瞬息,便按照腦海中無數次演練的那般,拿起茶壺一把砸在車壁上,碎瓷滿手,淌了血。

但他並不慌張,立即拿起一塊鋒利的瓷片,一手一腳勾住馬車內固定的八寶格,在顛簸中勉強穩住身形,用瓷片去割套馬的繩索與車轅相接的一塊。

南越因是水鄉較多,百姓愛走水路,故而船修得結實好看,而專走陸路的馬車,只有個好看。套馬的繩索也不如大晉那般用好幾股的麻繩,團得粗大,只是細股繩索,卻有很多根,分力纏在車轅處。

刀刃之類的早便被搜身搜去了,方明珏只能用瓷片將就。

若是此時馬奔之中跳車,那他必定頭破血流,不死也差不多。但舍了馬,馬車在傾倒之前,會在剎那有一緩之勢,就是借這個時機,他還有跳車的希望。而且四周多木,坡上也定有,有樹木勾纏,緩一緩,他便有一線生機。

方明珏腦海中思緒萬千,但手上動作卻極快,全然不顧碎瓷乃是雙刃,割斷繩索的同時,也將他的手掌劃得血肉模糊。

但方明珏動作再快,也比不上受驚的馬快。

繩索尚有幾根,馬車便被帶著沖下了斜坡,方明珏即便穩著身體,仍被狠撞了幾下,幾乎要被栽出車去。兼有旁側滾石飛來,砸得他面上立刻見了血。

眼見那馬越跑越快,卻腿上顫抖,要不行了,馬一栽他也沒法保全,幸好此時繩索在這劇烈拉扯下竟然崩斷了兩根,他一咬牙,用力割斷剩下的。

駿馬剎那脫韁而去。

馬車一滯,立刻要向前翻滾栽去,就在這一瞬,方明珏再也不等,腳上一蹬,直接往外一跳。

下擺被勾住了!

一股拉扯之力阻住了方明珏的動作,然而時機剎那便去,馬車在這陡峭之中根本無法維持,頃刻往前栽去,要將方明珏扣壓在下。

方明珏反手割袍,但卻心知晚了,然而耳邊卻忽然傳來「轟」的一聲。

他整個人被一具溫熱的軀體撞上,在瞬間被護住腦袋面容,死死抱住,滾向一側。

這一剎那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蕭乾來了!

許是真的生死瞬間,方明珏真的怕了。

他頭一次惶然地想,爭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要了,與蕭乾躲進深山老林里去,隱居一生還不行嗎?不行。天下之大,天下人的天下,容得下方明珏和蕭乾,但朱昆的天下,容不下。

駿馬在疾馳中與馬車相撞,兩敗俱傷,屍骨橫飛出去。沙石飛濺,煙塵轟起,一陣巨大的響動。

蕭乾最先回過神來,他將懷里的人松開。

兩人摔在滾石堆里,蕭乾被尖石和滾石砸得滿身是血,方明珏好一點,急喘了一陣,抬起眼。

兩人彼此對視,胸膛俱都劇烈起伏。蕭乾抖著手摸了摸方明珏後腦勺,沒有血,然後解下身上的披風將他裹住,但他的手太抖了,披風的帶子系了兩次都沒系上。

蕭乾強穩住,笑了下:「你看我,沒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