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趕緊回了寢殿。
幸好小德子早備好了熱水,深更半夜折騰一遭,兩人都泡了會兒。
洗鴛鴦浴時,蕭乾坐懷不亂,兢兢業業給方明珏擦背,等輪到自己了,卻見方明珏幽幽轉頭,直接伸手握住了小將軍。
蕭乾貼著方明珏的唇瓣,啞聲道:「明日不上朝?」
「有句詩你可曾聽過?春宵苦短日高起,」方明珏垂著眼,眼睫纖長,微微一顫,如掃在了蕭乾心尖上一般,低聲道,「……從此君王不早朝。」
小皇帝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蕭乾再不動手那就真的是廢了。
兩月不見,隱忍著思念著的並非是一個人。
一夜放縱的結果,便是蕭乾第二天睜開眼就已快夕陽西下,方明珏早已不在身側。
按理說以蕭乾的體質,方明珏都沒事,他顯然更不會有,但這是他頭一次一覺睡到現在。難道真是他老了?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正在蕭乾盯著自己的小將軍陷入沉思時,外間忽然傳來響動,珠簾一動,兩列宮人魚貫而入,為首一人手中捧著一件玄色銀紋朝服,見蕭乾看過來,便立刻道:「請將軍更衣。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陛下已在祭天台等將軍了。」
蕭乾一怔,欲張的口也閉上了。不是說國庫空虛不辦了嗎?眼下卻又如此突然,竟無人提前告知他。
蕭乾直覺是小皇帝搞的事情,但他思來想去,也猜不到,於是連他這朝服不合規制的事也不問了,隨遇而安地換了衣裳,前往祭天台。
祭天台四面開闊,唯中央凸起九層玉階,拱起一尊大鼎。此時祭天台下文武百官都已到了,只方明珏一人站在台上,有宮人在其下台階上站著。
蕭乾遙遙對方明珏擠眉弄眼,方明珏卻眨了眨眼,不再看他了。等蕭乾走到了武官之首,方明珏才抬了抬手,底下宮人立刻展開聖旨,無非是再宣讀下禪位之事,然後是改國號、年號。
「……改國號為乾,年號開元……」
蕭乾驀然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方明珏。
很多大臣看到了蕭乾這堪稱大不敬的舉動,但卻都神色如常。等聖旨宣讀完畢,方明珏卻又伸手從自己袖內掏出一卷聖旨來,他展開聖旨,突然抬頭看了蕭乾一眼,復又低下頭去。
「朕年二十又一,生於南越東都,自元帝崩,受制於奸人,數載如履薄冰。後有忠賢所助,得取天下。」方明珏清越的聲音在廣闊的祭天台響起,緩緩擴散開來,短短幾句,道盡半生。
他的聲音一頓,蕭乾的心便跟著一頓。
沉默片刻,方明珏的聲音才復又響起:「今朕富有四海,唯求一人。不拘其深宮寒苑,不困其凌雲之志,不疑其情之所鍾,封其鎮國王,永鎮吾心。」
話音落,似若有所感,方明珏抬眼望過去,正對上蕭乾的視線。
方明珏伸出手,蕭乾起身,一步一步邁上玉階。
時光輪轉,亦有無常。惟願此情,永鎮吾心。
……
「……惟願此情,永鎮吾心。卧槽,這乾玄帝也太會撩了吧!而且他最後用的是『吾』,我,都不自稱『朕』了……」
影視城片場,男三號顧戰戚的扮演者翻著《乾玄帝》劇本,驚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