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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最忌諱的就是當街隨便扶老太太!」

有人附和:「就是,老太太最凶猛了……」

羅戰一聽這話音兒不對,扭頭橫了那人一眼:「怎么叫小心賴上我?怎么說話吶?」

他拿手指頭點著周圍一圈兒人:「這老太太躺地上躺半天了,你,你,你,還有你,這都圍著看半天了吧,都不知道幫忙叫個救護車啊?叫個車就會賴上你啊?!」

有人小聲嘀咕:「救護車來了誰付錢啊?貴著呢……老太太萬一有個大毛病咋辦……」

羅戰眼皮子都不抬地低聲開罵:「操,家里都是不是有爹有媽的人啊?!」

圍觀的人一看羅戰那凌厲攝人的眼神氣質,直覺這人就不是個善茬兒,流氓混混啊?

羅戰心里不舒坦。

其實這一坨人里就他是家里沒爹也沒媽的人。

他媽媽生他的時候已經是高齡產婦,那時候條件也不太好,結果因為生羅戰送掉了命。他爸爸又是因為他坐牢給氣死了。

羅戰覺得自己就是一孽障,就像那《西游記》里邊兒一露頭就被孫猴子一金箍棒給打死,然後從天上下來一老神仙,甩下個金缽缽,喊一聲「孽畜休走」,把他給了就是那種等天的禍害!

所以羅戰從牢里出來最懊悔的一件事兒,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追求程宇這項大業都尚有一線曙光可以期盼,爹媽是永遠都盼不回來的奢望。

羅戰握著老太太的手不停地安慰說話。旁邊兒又出來倆挺好心的小姑娘,撐起一把傘擋住毒辣辣的夕陽。小飯館的老板出來遞了一杯水,問要不要喂點兒水。

其實很多時候,做好人好事就是需要個挑頭的;有羅戰見義勇為似的站出來了,萬一有什么牽扯不清的麻煩,反正也都是他給兜著。

老太太喝了口水,腦袋清醒些了,哼哼著說:「哎呦……哎呦呦……我兒子呢,我兒子,你們幫我給我兒子打個電話……」

羅戰蹲在跟前,湊近了問:「大媽,您兒子電話號碼您還記得么?我幫您聯系。」

老太太摸了摸衣兜,掏出個紙條。

羅戰拿著紙條上的號碼正要撥電話,一看這不對啊,這一串手機號碼……咋看著這么眼熟呢?!

這些天他打過好多遍、屢敗屢戰、鍥而不舍、爛熟於心的一個號碼,能不眼熟嗎!

羅戰拿自己手機里的號碼一對,趕忙趴過來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地端詳老太太,怪不得剛才就覺得這大媽看著面善呢,原來真神老佛爺就在眼前啊!

老太太被羅戰看得都毛了,這小子沒完沒了地看啥呢?這要是四十年前,大媽我知道你小子在看啥,可是現在大媽這張老臉比不得當年閨閣姑娘家的俏模樣了,有嘛好看的啊?

羅戰笑呵呵地問:「大媽,我說大媽,您兒子是警察吧?」

「啊?」老太太懵了,頓時警惕地打量羅戰,「你是誰啊?你怎么知道我兒子是警察啊?」

羅戰噗哧就樂了,臭美得滿臉都是笑紋兒。

再給他澆點兒水,他腦門上都能開出一朵燦爛的牽牛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