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出來才察覺到郁悶,在程宇身邊兒至少每天還能瞧見個大活人,即使做不成相好的,倆人做鐵哥們兒也挺親密挺舒心,這一跑出來,真是啥啥的都他媽的沒戲了!
徹底傻得蓋冒兒了!
要給程宇打個電話嗎?
發個短信嗎?
再服個軟,認個錯,賣個萌,搖個尾巴嗎?
可是自個兒當著人家的面兒,牛掰哄哄特有尊嚴地說,「老子以後再也不糾纏你了」,羅戰覺得他腆著這張皮糙肉厚的老臉,在程宇面前是徹底一個沒信用沒自尊的。
苦苦捱了幾天,在賓館里住著茶不思飯不想得,羅戰實在熬不住,蔫兒不唧唧打道回府了。
當然,表面上的理由,是他手下一群小弟恨不得揮著球扭著秧歌得,求著他回來,戰哥啊,咱這新館子趕在春節前馬上就要開張啦,您好歹回來壓個陣、剪個啊!
羅戰下了飛機,進城之前,想起有個事兒還沒辦妥,於是順道兒往東,去了一趟順義郊區某戒毒所。
竇容這次進局子,在派出所拘留幾天之後,直接押到強制戒毒所,關起來了。羅戰還沒去瞧過這人,自己於情於理,就當是朋友一場,也該去看看這人現在混得怎么樣了。
豌豆蓉兒的頭發剃得很短,穿著干干凈凈的改造犯制服,走路仍然扭著屁股,眼角顧盼神飛,走一路飛一路的眼兒,跟身旁倆戒毒警察唧唧咕咕,有說有笑的。
「戰哥,哥」
「哥你真好,你還記得來看我……」
豌豆蓉兒叫「哥」的時候拖著長長的尾音兒,坐到會客室里,門口倆警察監督著,還不斂,說話尖聲尖氣的。
人和人真是天壤之別,有些人天生就是屬兔子的。
羅戰瞧著豌豆蓉兒那樣兒,也想樂,心里想著咱家小程警官啥時候也能在他面前扭個捏、撒個嬌啊?……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程宇捏著嗓子撒嬌裝二尾子,那叫個什么變異妖孽物種?那就不是他喜歡的那個程宇了!
羅戰跟竇容說:「豌豆蓉兒,哥就是來瞧瞧你,這毒戒怎么樣了?」
豌豆蓉兒一撇嘴:「正戒著呢嘛。」
羅戰說:「看在我哥以前跟你好過的份兒上,他現在顧不上你了,我不會不管你,你有啥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這戒毒所里的警察對你好么,沒折騰你吧?」
豌豆蓉兒小嘴一抿,笑說:「小警察對我好著呢,從來不打我罵我,都護著我。」
羅戰挑眉:「真的假的啊?」
豌豆蓉兒表情特得意,一張嫩臉特嫵媚:「那可不么,吃飯給我帶小灶兒,人家都洗冷水澡,就我能洗到熱水澡……我毒癮犯了他們也不打我,哪舍得打我嘛……」
羅戰嗓子眼兒發癢,心里罵我操,這小二逼媽的進來沒幾天,又勾搭上好幾個吧?看來是自己多慮了,人家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豌豆蓉兒暗暗拋出個媚眼兒:「戰哥你真有人情味兒,你比強哥對我還好呢……」
羅戰哼了一聲:「你甭介,我可消受不起你!」
豌豆蓉兒又問:「哥,抓我的那個條子,是你哪個相好的?」
羅戰:「啊?」
豌豆蓉兒說:「你當我看不出來么,那個姓程的警察,他喜歡你。」
羅戰自嘲:「你拉倒吧,人家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