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正說：「房其實早就買好了，就是裝修了挺久的，還有點味道，要再放一陣，但是忍不住想帶你來看看。」

「嗯。」

客廳十分寬敞，朝南一面落地窗，擺了看起來十分舒適的一套沙發，一面牆做成了家庭影院。

北面是半開敞的廚房和餐廳，以及書房，家具都置辦好了，只是書櫃還沒填滿。床邊有一個沙發床，旁邊是個小茶幾，庄明開可以想象到他們一人倚躺在那里，一邊看書一邊看另一人工作的情景。

「走。」庄正說。

兩人又到了另一間房間，是間主卧。

庄正說：「這是我們的房間。」

卧室的布置更加沉穩些，床很大，枕頭、拖鞋、床頭燈，所有的東西都是一對。

然後庄正帶庄明開來到他的房間。

牆壁是天藍色的，淺色原木家具，配上淡黃色的床具。這么多年了，庄明開仍舊喜歡黃色和藍色，黃色像溫暖的太陽，藍色像寂靜的天空。

書桌上、書架上都有一些小擺設，有的致漂亮有的詼諧可愛，看得出是庄正心挑選集的。擺得不是太滿，這些年庄明開也逐漸有了許多自己的東西了。

庄明開站在房中，恍惚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夏天，蟬在他床前鳴叫，他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微風拂動落地窗前的白色紗簾，庄明開回過頭來，逆著光望著庄正。

庄正想，這孩子真是長大了啊。

這一晃七年過去了，當年站在房中的還是一個美得有些易碎的少年，他一直看著他，在同一情景下回憶起來，才發現他已經變了那么多。

他長高了，身形姿態筆挺，雙眼中不再閃爍著不安和試探，而是變得堅定又溫柔。庄正想怎會有這么好的人在他身邊，這樣下去也許有一天他會真的舍不得放手。

「爸。」庄明開喊了一聲，向他走來。

庄正知道他喜歡，期待著他說點什么。

然而庄明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月供我來交！」

庄正笑了，攬了他的肩，說：「走，帶你去搓一頓。」

「八成！」

「傻孩子，全款買的，爸有錢，知道嗎？你要是想什么都不做就不做，爸養著你，保你後半生無憂。」

「你才是。」庄明開抿了抿嘴說：「你等著的，等我賺了好多錢，我養著你。」

庄正伸出手來，托著他的臉用拇指摸了摸他的嘴唇，說：「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庄明開終於也笑了出來，說：「不更好也沒關系。」

「是嗎？」

「是啊，不好也沒關系。」

完

2016/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