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看不開啊，我死活在看開了，當年誰不知道周老三鐵口一斷，千金不換，當年您指導我一下，我就有了如今地位，我是放不下年輕的人啊。」郭老這話說的情真意切，甚至周小昆都感覺帶了哭腔。

「老哥啊，您這是到底出了什么事，當年的周老三是多意氣風發，怎么，怎么就落的個如此地步，你這就剩下幾個月的壽命了啊！」

「什么！」周小昆聽見這個，一個沒忍住叫出聲來。

「郭老，你說什么，我爺爺怎么了，他怎么還可能就幾個月壽命了？」

兩個老頭被突然鑽出來的周小昆給嚇了一跳，老年人覺少，所以六點多就起來散步，誰想到這個點居然周小昆也起來了。

「哈哈，居然被聽見了，老郭，你快看小昆應該是被我們嚇壞了，我們那一輩都流行走江湖，這不老了老了，想過把戲癮，幻想自己走江湖么！」

「別騙我！」周小昆大喊了一聲，這聲音把張慧跟蘇涵涵也給驚醒了。

「大清早的，你個小王八蛋叫喚啥？」張慧罵周小昆。

郭老現在一臉尷尬，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這嘴真的是什么都想說啊。

「小昆，你別激動，這事我跟你出去說說，你也不想讓你爸媽知道吧？」老周拍了拍周小昆肩膀，「走吧，陪我溜達溜達，老郭，我看小蘇也起來了，你等保姆給她洗漱完後，照顧下啊。」

老郭當然知道周老頭這是不想讓自己跟著去，但剛做錯事的他，哪有臉面在跟著，只能灰溜溜的答應。

「哈哈，小昆你看你這臉，我這不是還沒死么，你就哭喪上了？」

周小昆聽見這個，眼淚真的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了，他從小就跟爺爺親，而且小時候家里窮，都是爺爺偷偷帶自己買點零嘴啥的，現在看起來可能好笑，但當年在周小昆腦袋里，這就是一幕幕的溫情畫面啊。

當年周小昆調皮跟著小孩一起去山窩窩里踩冰，差點被淹死，也是老頭子給跳水里把他拉上來的，寒冬九月啊，老頭子上來時候嘴巴都紫僵了，後來就是卧床一年多才好利索，周小昆好了後，那是被周為民吊起來打。

年紀大了，周小昆也想過老頭子有死的那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居然這么突然，讓他措手不及。

他甚至還沒來的及行孝！

「哭啥哭，還真哭上了，我沒事，你不想聽聽你爺爺這周老三鐵口一斷的事么？告訴你，你算是沒見過你爺爺當年威風的時候，現在港灣區的超人李，出資一個億想求你爺爺一卦，但老子不想去那勞什子港灣區，不去，那才六幾年吧，那一個億，天一樣的數字。別說他，就算當年在四九城，那幾個大院的，大家族的，那個不是見了你爺爺跟見了鬼一樣，得罪不起，還惹不起，威風，那才叫威風。當年不跟現在一樣，人有人味，但社會也亂，大家頻出，你們現在玩的啥啊，什么車啊，表啊，這些都不算啥，男娃兒進城後喉結胡子都沒了，哪有一些男人樣，當年我們去櫻花國，去越南，朝國，東南域的那些我們這行的人，那斗的一個天翻地覆。那句話咋說的，那時候的歷史，是波瀾壯闊的，而你爺爺，在這歷史上也算是濃墨重彩啊！」

老頭子絮絮叨叨，眼中似乎是有無限向往，向往那個年代，那個屬於他們的江湖。

但周小昆看的爺爺這神情，真給自己嚇了一跳，老頭子這是精神錯亂了啊，他這得的是精神病？精神病不會讓他就幾個月的壽命啊。

似乎是是察覺出周小昆的不信任，他呵呵笑了一下。

「你看到的只是別人讓你看到的，算了，無知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但你要記住，這次拿不到周礦，你這輩子都不要去上京了，大房二房家的人，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為民積攢的錢，夠你們十輩子花不完的了。」

「那郭老說你壽命，是不是跟大房二房有關？」周小昆意識到什么。

「一切都是定數，算是也不算是，這些都不是你能管的，如果你這次不能實現你當初的諾言，什么都不要想了，爺爺也是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周老頭滿眼慈祥。

「那這周礦是不是給了他們，爺爺你就沒事了？」相比起爺爺的壽命，這周礦什么的已經不重要。

「小昆，你是不是忘了爺爺我叫什么了？」

「什么？」

「我叫鐵口一斷啊，老郭說的我壽命就剩幾個月了，我自己又沒說，而且我不說自己要死，這世界上，誰能讓我死？」

說到這，一股難以名狀的氣勢從周老頭身上冒起來。

瘦矮的身體，那么一站，居然沖天徹地。

「我叫周老三，曾叫日月換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