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子，你來了啊。」

郭老剛才出神，趕集擦了下眼淚，想當什么都沒發生。

「走吧，沒事了吧，走吧。」

「郭老，想談談么……」

「談毛線，我要回去找你爺爺下棋去嘍，人老了，中醫也老了啊！」

現在周小昆明白郭老為什么哭了，甚至他也理解了，像是郭老這種級別的人，為什么會對一個不算是出名的醫生發那么大的火了。

他們那輩人，都有匠人精神，有執念，把中醫當成畢生事業來做，但隨著現代化醫術發展，中醫確實落伍了，而且加上環境不好，醫生素質良莠不齊，讓中醫口碑日漸下滑。

郭老他們一輩子都在堅持，但他們這一輩子堅持的東西正在被踐踏，如果普通人說也就算了，但明明是同行，作為西醫，尤其是院長，醫院說不定還有中醫科室，你怎么能說出中醫是騙人的這種類似的話了呢？

所以郭老難受啊。

周小昆什么也沒說，只是看著郭老滿頭華發的身影，暗自下決心，自己一定要為中醫做點貢獻。

……

礦場大門，周小昆跟郭老秦刀三人見到老江跟大頭，大頭看到周小昆明顯感覺有點別扭。

「老江，沒啥事我先走了啊。」

說著，還下意識的捂了下自己口袋里面的兩萬塊錢，他真的怕周小昆有啥變卦，這可是他女兒的救命錢啊。

「你跑什么，之前罵我的氣勢呢，讓你留下來是有事，之前就聽說你女兒身體有毛病，剛好郭老在這，讓郭老陪著走一趟吧。」

通……

大頭聽見這話好，直接沖著周小昆他們跪下來。

周小昆安慰他時，給他錢時，不追究他的時候，他內心有波動，但沒有任何表示，他其實心里也一直有個期望，就是這郭老這么厲害，能不能……

沒想到，這夢想居然成真了！

「起來，你在這樣，郭老可就不去了，我說過，你們是我的人，雖然我做不到你們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但我一定會讓你們過的舒服一些。」

再次聽到這話，大頭真的淚奔了。

……

大頭雖然看起來一副黑社會的樣子，但整個人其實挺木訥，在車上也不敢跟周小昆他們說話，只是一個勁傻笑，好容易到了大頭家後，大頭居然不管後面三人，直接往院子里跑。

邊跑，邊喊：「媳婦，媳婦有救了，幺幺有救了啊！」

「叫喚什么，這還沒死就奔喪呢啊，我妹妹嫁給你真到了八輩子血霉！救不了你女兒不說，你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周小昆跟郭老臉上的微笑慢慢冷了下來。

大頭到院子里後，看見院子里坐了幾個人，其中翻白眼的那個他那個燙了一個大波浪的女人，是他的大姨子，馬蓉花。

「啞巴了，見到我也不說話，一輩子悶不出個屁來，妹啊，看這就是你當初挑的男人！」

「大姐好。」大頭拉著臉打了聲招呼。

然後沖旁邊站著帶著圍裙的婦女擠出個微笑，「媳婦，我找人來了，有醫生來了。」

大頭媳婦先愣了下，然後看大頭的眼光有點不忍心，說：「大頭啊，咱姐也是因為這個事過來幫忙的。」

「嘀咕什么呢，趕緊的，那啥，你剛好回來，趕緊簽字，簽完字好讓人醫生幫忙，人家張主任是縣副主任醫生，上門給你們看病可算是給你們面子了！」

大頭文化程度不太高，拿起桌上的紙看了半天，皺著眉頭問：「這是啥？」

「甭管是啥，還要你孩子不，慫貨，趕緊簽字！」

「我看看。」

周小昆郭老跟秦刀三人到了院子里，周小昆拿過那紙來看了一遍。

「呵呵。」

剛看了幾句，周小昆嗤啦一聲，直接當這人的面把這紙給撕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