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少爺一出來，春蘭自己臉都紅了，剛才自己那股心氣呢！

「算了，都過去了，都是命。」耆老絮絮叨叨。

「大牛，不對啊，剛才你說這位是路家都在他手底下討飯吃，這咋回事啊？」春蘭琢磨出事情不對，小聲問。

「哎，我不是之前跟你說過嗎，這路家不是好東西，當年只是耆家的管家，後來就當白眼狼了，給耆家資產搶去了……」

因為生氣，大牛這話說的聲音很大，聽到後面春蘭直接臉色蒼白的捂住大牛的嘴巴。

她訕訕的笑著，「您忙著哈，你們這種大戶人家，我們就不攀交情了。」

邊說著，就往屋里面拉大牛。

大牛當然不同意，春蘭凶巴巴的說，「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回屋，咱倆必須離！」

耆老當然知道春蘭的擔心是什么，就讓大牛回屋，不要太難做。

大牛實在是怕老婆，雖然嘀咕著，但只能給耆老陪了不是跟著婆娘回了方家，不過進屋後兩個人吵了起來。

春蘭在里面更是肆無忌憚了，「人家那是是什么來頭，路家是什么來頭，得罪了路家，那老頭還能活啊！你自己想死別帶上我啊，要是之混的好，之前不早就回來搶宅子了，這邋里邋遢的，也就你死心眼還叫少爺！」

「你小點聲！」

「我就不是小聲！你有本事打我，看你能的啊！平常半天踹不出來個屁，這會兒嘴甜的跟吃了屎一樣。」

……

里面的吵鬧聲讓耆老很尷尬，加上這路家大門都沒開，他喊著周小昆一群人離開。

「這也到飯點了，咱們去燙火鍋吧，我記得離這不遠處胡同里里面有個銅鍋炭火鍋，還挺好吃。」

眾人跟著耆老到了那火鍋店找了個包間坐下。

耆老看起來心情還不錯，點了五六盤牛羊肉後，把菜單給了周小昆，自己倒了杯牛二滋溜一聲喝了一口，白酒辣嘴，耆老這一口入喉之後，砸吧了一下嘴巴，然後眯著眼睛整個人靠在了紅木靠背上。

火鍋這會兒燒開，咕嘟咕嘟的往上冒著水汽，這屋子里面上半面倒是氤氳在著白色的水汽之中。頭發花白的耆老整個人懶洋洋的癱在了椅子上，耆老看著瘦高，但這樣一窩，整個人似乎也沒多少重量，配上他花白的頭發，還有滿臉的皺紋跟老年斑，周小昆這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便宜大師兄其實已經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年人。

「真好啊……」

半響，耆老慢吞吞的吐出這幾個字，「多年離家，就是想這一口，那會走的時候，這地方還是搭的棚子，冬天還用油氈擋風，路上也沒那么擠，也沒啥車，現在回來感覺這一切都變了，又一切都沒變。」

秦刀是個啞巴性格，幾乎是不說話，周小昆這會兒心里也裝了事，想著自己的便宜師兄，想著自己的爺爺，甚至也想到自己的時日不多，所以也沒啥想說的，小倩這會兒心情倒是不錯，不過嘴里被涮羊肉堵住，只能時不時的看著耆老。

「師兄，心里憋的慌的話，就說出來吧。」

周小昆說，「反正都到家了。」

「是啊，到家了……」

……

耆老原名耆正德，當然後來漢姓，滿姓耆老自己沒提，不過據耆老說，他們祖上是跟著努爾哈赤一起入關的大能，後來還參與了一些平亂，最高的時候據說家里都出過王爺，但因為耆老家里面比較低調，而且知道韜光養晦，等清王朝坐穩之後，他們那一脈就開始修生養息，除了偶爾派幾個人入世參與朝政，族長一般都是世襲個稱號爵位，當一個自在的貴族。

這是耆老他們祖上的為官之道，不過確實有效，雖然後來耆家再也沒出過什么權臣，但就算是在和珅那么風光的時候，也同樣能在恭王府附近建一個不大不小的府邸。

要是清王朝一直這樣下去，估計耆老家也會這樣一直富貴下去，但後來八國聯軍入清，老佛爺宣戰，這作為正黃旗一脈，耆老他們那代的家主自然不能在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