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轉過身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剛剛說過要打到不能說話為止,既然還能說話就繼續吧。」
這家伙可是個了老陰陽人了,這一點周小昆也領教過。
潘佳斌也來了脾氣,你讓我抽那我就抽,然後便真的抽了,直到把自己抽的都站不穩了才算是作罷,而長明卻是早已經離開了。
「都給我記著今天!」
潘佳斌身形佝僂著,血水正在向下滴落,他看著維和隊員說道:「弟兄們,今日是我疏忽導致大家與我一起丟臉,但這個臉面我一定會找回來,而且以後我但凡有壞了規矩的舉動,也請弟兄們提醒我。」
「維和隊只講自己的規矩。」一個維和隊員說道。
言外之意便是,今日之事,只不過是潘佳斌無能而已。
這些維和隊員,其實並不服這個忽然空降下來的領隊。
潘佳斌也不言語,因為他知道想要馴服這些桀驁不馴的人,只靠一張嘴,或者是潘家子弟的身份是遠遠不夠的,而是要有足以震懾這些人的實力。
「兄弟你是一個!」
周小昆湊到了潘佳斌身旁豎起大拇指道:「長明老兒也忒不要臉了,有機會咱一起弄他啊,我跟他也有仇!」
「你他媽在看我笑話?」潘佳斌氣的直哆嗦。
周小昆一臉真誠道:「沒有啊,你說這長明老兒,老子曾經救過他的狗命,結果他被別人叨逼叨幾句就以為是我師父和我下套騙他,結果還差點把我兄弟給打廢了,這事兒都是能查出來的,不信你去打聽打聽。反正我話今天放在這了,有朝一日你對付長明老兒的時候,記得叫上我一個,我鼎力相助,你我兄弟二人並肩作戰!」
還有這事兒?
潘佳斌將信將疑,打查一查再說,如果這家伙能過潘鳳那一關,然後真的跟長明老兒有仇,他不介意跟這家伙結盟。
周小昆笑眯眯的說道:「信我的,我早想親手弄死長明老兒了。」
「哦?」
這時候長明的聲音忽然就在周小昆耳邊響起,他笑眯眯的說道:「小恩人吶,您這一口一個長明老兒的叫著,是我不是要叫您一聲爹呢?」
說實話,長明忽然就如縮地山河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還真是把他給嚇了一條。
但是周小昆的反應何其快,立刻一臉笑意。
「長明大人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周小昆嬉皮笑臉。
長明笑眯眯的說道:「我爹死的早,能認個爹也是我心中所願,小恩人不如就成全了?」
「不不不,萬萬使不得。」
周小昆胡咧咧道:「我這個人,其實是會看面相的,自從那日我一看到長明大人,我就感覺我們上輩子一定是結拜兄弟,而且是那種關系莫逆的忘年交,如大哥不嫌棄,我們現在就燒黃紙斬雞頭,來他一個原地結拜!」
「你胡說八道的本事,頗有些那個狗日的地風范。」
長明搖頭一笑,身影一閃人已經消失了。
周小昆只覺得自己背後冷汗直流,連衣服都濕透了,這長明老兒的壓迫力真真兒是強到了沒有邊際。
「狗日的是誰?」周小昆撓了撓頭。
孔雀笑道:「阿良江湖上的花名。」
這花名,是得做了多大的孽啊。
不過能夠與阿良很像,這也算是好事。
而潘佳斌卻是牢牢將周小昆記在了心里,因為他能夠看出來周小昆剛剛在後怕,可是面對長明時卻表現出不卑不亢,甚至還能吹幾句牛逼來,這樣的人心性都不差。
如果能夠成為盟友,那么就要牢牢把握住。
當然了,前提是周小昆能夠活著從潘鳳那里走出來。
一行人開始上車,都是軍綠色塗裝的卡車,而周小昆等人則是被送進一輛依維柯中。
但是還不等車子啟動,便有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攔住了車隊的去路。
車窗打開一半,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女人瞥了正要上車的潘家兵一眼,冷冷的說出兩個字:「放人。」
然後車子啟動,女人就這樣離開了。
潘佳斌愣住了,這個女人的出現讓他只能給潘鳳打電話匯報了。
幾分鍾後,潘佳斌放下電話從遠處走過來,揮了揮手說道:「放人吧。」
媽的。
這一晚上可是夠折騰的,好不容易把人帶走了,可臨了卻又放了,這頓巴掌算是白打了。
其實要說恨,他潘佳斌並不是恨長明,甚至是要感謝長明,因為長明讓他動了什么是規矩,什么是上上京的規矩,以及不守規矩要付出的代價。
不過只要有機會還是要對付長明的,因為人的臉是不能隨便打的,尤其是男人。
另外一面周小昆等人被莫名其妙抓了,又被莫名其妙放了,每個人都有點懵,但總比被人抓走要好,便連忙叫車離開了。
在車上大伙都在猜測是誰的能量有這么大,說誰的都有,但都是一些郭老從前的老交情了。
不過周小昆與孔雀卻是沒有說什么,因為他們心中也都各有猜測,而且更接近真相。
孔雀自認為孔家的反應不會這樣快速,再就是孔家明知道維和隊不會拿她怎么樣,便極有可能讓她先吃點苦頭,畢竟這一次她離開家族來到上京闖盪還加入了事公文脈,算得上是將家族那些老學究都給得罪了。
而在上上京有能力讓維和隊都要服軟的人,可著實不多,而能夠幫周小昆的人,其實也就那么一兩個。
倒是周小昆很意外自己親生母親的能量的巨大,竟然連維護隊都要給面子。
可不管怎么說,危機總算是解決了,而且今天也算賺大發了,算是成功的一天。
只不過在心底周小昆還是覺得今天很失敗,因為他是靠了親生母親的關系才能化險為夷的。
「不丟人。」
孔雀卻是小聲說道:「沒有一個人,能夠憑著自己做出什么大事的。縱觀歷史,英雄也好,梟雄也罷,身旁不都是聚集著一群能人異士?而且你也不要覺得靠父母很丟人,靠著父母取得成功與只是到揮霍父母金錢與人脈是有本質區別的。」
是這個道理吧。
周小昆點了點頭,他很奇怪,為什么這個女人就是能夠很輕易說服自己呢。
「悄悄話?」坐在前排的小倩忽然說道。
這句話,可是把金杯面包車里其他人的視線都給吸引過來了,都看向了周小昆與還算半個陌生人的孔雀。
郭老只是看了一眼而已,會心一笑。
而耆老也沒有什么表情,小年輕不都這樣嘛。
倒是小白臉眼神兒就曖昧多了,一定要多學學。
郭小玲面色冷漠,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不是很舒服。
「別瞎說,我純潔如雪!」
周小昆咧嘴一笑,都是老鳥了,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尷尬了。
而孔雀更是淡然一笑,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孔家子弟,可都是有大志向的,尤其是選擇了事公文脈的孔雀,她更是巾幗不讓須眉。
而在另外一頭,還是那個宅院之中。
潘鳳似乎很喜歡在夜晚修建他的花,然後在一腳踩斷,最後無情碾壓。
而潘佳斌便站在潘鳳的身後,低著頭不敢說話,臉上的傷都沒來得及處理。
「怪沒怪我沒有提前提醒你?」潘鳳一邊修建著花枝一邊問道,這是一株十八學士,開的很好。
潘佳斌搖了搖頭說道:「別人提醒的,永遠沒有自己親身體會來的真切,學到了。」
「嗯,能這么想,你還算不錯。」
潘鳳點了點頭,又問道:「仔細說說周小昆這個人,我想聽聽你的見解。」
「目前還不是很了解,只有一些粗淺的見解。」
潘佳斌說道:「從今天記者會的事情看,那個華中道的一切算計都被周小昆算到了,這說明周小昆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另外就是處事不驚,遇到我也好,後來罵長明被長明發現也罷,他都能鎮定自若,哪怕心里面也在恐懼,但是表面上真的看不出來。而且我前腳剛剛抓他,可他知道我會找長明報仇後,便能過來找我結盟,這心性很難得。」
「還算透徹。」
潘鳳點了點頭,一不小心便將十八學士給剪斷了,他微微皺眉似乎很不開心,但還是將脾氣壓了下去,起身看向了臉部血肉模糊的潘佳斌搖了搖頭說道:「下一次有這種事情,你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然後我就會親自到場,我讓長明掌嘴給你看!」
「爸……」
潘佳斌受了委屈沒哭,可是在這一刻卻忍不住流淚了,他是潘家的私生子,是潘鳳在外面的種,是最近才回潘家的,所以平時備受白眼,尤其是家里的兩個妹妹對自己非常不好,而且潘鳳也說過在外不准叫他爸,可是此時這種來自父親的保護,是真的可以摧毀他的淚腺。
「下不為例。」
潘鳳沒有動怒,而是低聲道:「在你成為潘家第一順位繼承人之前,你我只是上下級關系。當然了,沒有人的時候是可以的,就比如此時。」
「爸。」潘佳斌覺得怎么叫都不夠。
從小到大,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可以想象是如何長大的。
如今終於感受到了父愛,他真的情難自控。
潘鳳略微嚴厲了一些道:「你要懂得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哪怕是面對我,你也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然我怎么將潘家的一切交到你手里?記住了孩子,情緒這個東西要善加利用,也要知道什么時候該用什么表情,如果分不清楚該用什么表情,那就面無表情!」
「我懂了。」潘佳斌站直身子,面無表情。
潘鳳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你以為我是為了給那個女人面子才叫你放人?並不是,而是因為華中道那面亮出最後底牌了,鬼醫帶著最精銳的手下去殺人了,所以你准備好去收拾殘局就可以了。記住了,這一次甭管對方多少人,敢阻攔你的,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