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6 天下閣(2 / 2)

沒有人肯先行一步進山林。

孫陸元來此,便是守著山林不讓外人進的,自己家地盤出來的天才怎能被別過修士搶了先呢。

而乾元此來其實就是為了收關門弟子的,他也知道孫陸元不會輕易放人,所以早前說了慌,沒想到人家孫陸元根本就沒信。

李阿香也是為了師門來收徒的,但是與乾元一樣,她也知道孫陸元說起話來很是客氣,但若是觸及底線是一定會斤斤計較的,所以也不會硬拼,畢竟這是別人家的地盤。

所以,三人看似在閑聊,其實是在對峙。

而且不斷有山上修士,又或者是高境界的純粹武夫來此,都是為了收徒的。

只不過有孫陸元再次守著,便沒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一群如意州的佼佼者,便在此地相聚。

而坐鎮天幕的儒家聖人看到這一幕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便又將消息傳回了中土神州的稷下學宮。

稷下學宮看上去並不是如何的巍峨,相反以草堂居多,而且教書育人的先生夫子也不全是儒家練氣士,其中有很多都是普通的讀書人。

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便是稷下學宮前面的白玉廣場了。

此時一名青衫儒生正在白玉廣場上閑逛著,他是稷下學宮中超凡三境者中少數沒有夫子頭銜的讀書人。

並不是不夠格,而是他不要。

可即便如此,他在學宮也都有著很特殊的地位。

「先生先生,有我師父的消息了嗎?」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從遠處奔跑而來。

「是季月啊。」

青衫讀書人笑了笑,然後說道:「倒是有些消息,說是那如意州出現一位天縱奇才攪的九州武運動亂,並且此人天賦異稟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儒家看他是讀書種子,道家看他是修道美玉,劍修看他又是天生的劍仙胚子,這是不是與你師父很像?」

「像極了。」小女孩兒很興奮。

青衫讀書人搖頭失笑道:「其實我可以確定,此人就是你那消失了五百年的師父,但是有許多天機是無法泄露的,所以便不能與你多說。」

季月說道:「旬夫子,我想見師父!」

這個小女孩,便是當初周小昆在桃花福地撿回來的小丫頭。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季月一直跟在長明身邊修習武道,而且如今早就是一名武學宗師了。

但是五百年過去了,季月卻仍然只是個孩子形象,因為她不想師父錯過她的成長。

「這要付出許多代價。」青衫讀書人,也就是旬竹說道。

季月毫不猶豫的說道:「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對於季月來說,無論過去幾百年,師父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在她那顆滿是瘡痍的心里,只有師父的光才能讓她睡的安穩。

旬竹一笑道:「舍棄修為也不在乎?」

「不在乎!」季月說道。

旬竹點了點頭說道:「好,我會去安排。」

季月重重的點頭,只要能見到師父,讓她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可以。

中土神州玲瓏閣。

作為中土神州十大宗門之一,玲瓏閣有著廣闊的疆域,以及人間秘境的美稱。

今天是玲瓏閣代閣主的出關之日,用了五百年的時間,他從金丹突破到了元嬰,又因為大戰而跌鏡到歸真,再躋身金丹,如今終於又重歸元嬰境界了。

玲瓏閣的代閣主,名字叫做王解放,本名。

但是因為這個名字似乎與這座天下格格不入,所以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但卻也很簡單,便叫王放。

王放站在山巔之上,看著玲瓏閣諸峰,他知道許多人都在翹首以盼那個人的出現,而五百年的時間還沒有將一個人遺忘,這本身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

而許多人,因為沒有修行天賦,早便已經成了一捧黃土了,轉世輪回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沒法子,那個人囑托他照顧好玲瓏閣以及這里的人,可他終歸只是個普通人,只能看著許多人在眼前死去。

每死掉一個人,王放都會覺得自責,畢竟人是在他眼前死掉的,就像是他沒照顧好那些人一樣。

這時候,五百年過去卻仍然純真的女人出現在王放身邊。

桃小夭一襲白色衣裙,可腰間卻是懸掛著一只不符合她氣質的酒葫蘆,而且人也是有些醉醺醺的,她說道:「兄長,小昆他?」

王放點了點頭,但在心中推衍片刻卻又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道:「若是此時我們出現,便會影響到小昆的大道,所以我們最好的選擇便是等他來找我們。」

「喝酒去了。」

桃小夭沒說什么,轉身便消失了,回到她那桃花渡去了。

而在東北懸劍州的極北之地,荒蕪的大漠之中,是有群山林立,而那群山便是天下的盡頭一般,鎮壓著大荒妖物。

在那些大山之中,有著許多村落,但是村落中居住著的卻不是普通人,而是以劍修居多。

此時在那最高峰處,黑衣女子抱著膝蓋坐在巔峰。

她有著極美的容顏,以及渾然天成的嫵媚,還有被她當做軟墊坐在屁股下面的十條雪白長尾。

天狐一族,九尾便已經是極限了。

但是她卻擁有十尾,便是舊天庭時代也不曾有過如此天狐。

玉簫抹掉了眼角淚珠,因為她知道,若不是兄長散道換來偌大的功德,便是稷下學宮的聖人們憐惜她,也不會賜予她十尾。

可是兄長消失了五百年,那么要這么多尾巴又有何用?

玉簫緩緩起身,一柄漆黑長劍出現在手中,她忽然一劍劈落。

在她面前百米之外,虛空中忽然出現在一道血痕,接著便有一個巨大身影顯現,竟是一只通體雪白的巨鳥。

輕羽鳥,大荒妖物之一,本命神通便是隱匿身形。

玉簫懶得再多看一眼,收起長劍之後,便御風離開了。

輕羽鳥出現,便意味著大荒妖物又大批越境了,她要去戰斗了。

越過群山,玉簫來到了一片血染的大漠之上。

此時血色大漠之中已經妖物橫行,那些身軀龐大的妖物像是可以頂天立地一般,正在與劍修顫抖。

其實這些妖物並不是最強大的,因為無法幻化成人形的妖物,都可以稱之為雜兵。

一道冰霜閃過,將一只巨大猿猴冰凍,隨後那猿猴便化作粉末了。

瀟灑不羈的男子劍修出現在玉簫身旁,他咧嘴一笑道:「哭完了?」

「滾。」玉簫罵道。

每一天,只要沒有戰斗,玉簫就會坐在山巔流淚,就這樣過去了五百年。

冷不凡一笑道:「你也感覺到了吧?」

「沒錯。」

玉簫點了點頭說道:「而且我已經問過懸劍州的聖人了,聖人告知,若是貿然前往,便會毀掉兄長的大道。」

冷不凡微微皺眉道:「竟然如此?」

玉簫點頭,下一刻便地處一劍,將一名修煉成人形的妖物斬成兩半,一邊道:「但聖人也說了,百年之內兄必會來我們這里一次。」

接下來二人便沒有時間再聊了,以為越來越多的妖物,以及妖族修士涌了上來。

大荒之門的裂縫越來越大了,妖物與妖族修士,三不五時便會攻伐九州天下,雖然不是真正的進攻,只是看上去毫無意義的試探,可守在這里的劍修,也就是遠劍冢洞天的劍修們卻還是死去了很多。

而且失去了劍冢洞天後,哪怕是懸劍州的劍道氣運也很濃郁,但這些劍修的後代,卻仍然有很多無法成為劍修。

此時遠在如意州的周小昆忽然起身,似乎是受到了某種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