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雪下課之後奔向操場,到地方一看,嚯,怎么這么多人!
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就連黎語冰都來了,一邊肩膀上挎著書包,穿著標志性的白色運動服,閑閑地靠在操場邊的鐵絲牆上,自成一道風景。
有些人就是這么神奇,他低調,安靜,沉默不語,可你偏偏就是無法忽視他。
棠雪沒時間理會黎語冰,跑向風暴的正中心。
黎語冰也看到她了,見她走過去,他立刻跟上去了。
棠雪走到輪滑社社長身邊,假惺惺地問:「社長,開始了嗎?」
「還沒,還沒定好比什么。」社長答。
棠雪往社長對面看了一眼,那撥人有五六個,都是男的,為首的一個人染著一頭奶奶灰。她問灰毛:「到底比什么?」
「還用問么,就比花樣唄。」
「花樣不行,沒有裁判,怎么知道誰勝誰負?為了區分勝負肯定要加大難度吧?受傷怎么辦?你買保險了嗎?再說了,你們有個人花樣得過全國大獎,現在跑來欺負我們這幫業余的,幾個意思啊?」
「哎不是,你幾個意思啊?不比花樣比什么?」
棠雪一聳肩膀,「比速度唄。在場所有人都是觀眾。」
此話一出,圍觀者有不少人跟著附和。
灰毛樂了,臉上帶著淡淡的譏諷,說:「小妹妹,你當我傻?你們是不是已經請好外援了?就等著我入套呢?」
棠雪抱著胳膊,學著他的表情,回道:「你也別把別人都當傻子,到底是誰在下套,大家心里都門兒清,」說著,把學生證掏出來遞給他,「這我學生證,看清楚點,鋼戳,跟門口二十塊錢一張的可不一樣。不相信就去教務處查。」
她這番舉動把灰毛搞愣了,「你說你?」
「啊,我。」
「你跟我們比速滑?」灰毛不能相信,又加強語氣問了一遍。
「我怎么了,不行嗎?」棠雪說著,看向身邊的社長,「社長,行不行?」
「行,行……」社長感覺自己都開始冒汗了。
灰毛不樂意了:「那怎么行,跟你比,我們勝之不武,叫個男人出來,速滑就速滑唄,怕的是孫子。」
棠雪「呵」的一聲笑,笑得囂張又跋扈,「我說,你們真不一定能贏得了我這個女的。」
灰毛皺了下眉頭正要講話,他身後突然站出來一人,說:「我跟她比吧。」
棠雪循聲望去,那人中等身量,膚色偏黑,穿著紅色的帶骷髏頭的外套,掛著吊牌,像個年輕的說唱藝人。
他走到棠雪面前,說道:「我跟你比。」
「好啊。」
「輸了的人裸-奔。」
此話一出,周圍轟動了,很多人嘰嘰喳喳地反對,說他欺負人。本來么,一個女孩子要和男的比速滑,很多人就覺得必輸無疑,甚至已經有人幫輪滑社找好解釋了:讓女孩子比,就算輸了,也不會那么丟人,對吧?輪滑社此舉,正是因為知道必輸,所以才盡量把丟人的感覺降到最低。讓一個妹子來攪渾水,這招雖然不光彩但還是管用的。
其實不止圍觀群眾,連灰毛都是這么想的。
甚至,輪滑社長的心里,也有點這樣的偏向。
但是骷髏頭此話一出,就把局面搞得更壞了,霖大輪滑社想這么混過去是不可能的了。
棠雪呆了一下,鄭重地看著骷髏頭的眼睛,問道:「你認真的?」
「那當然。」
棠雪指了指他,「我佩服你的勇氣。好,就聽你的,輸的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