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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褚寒汀走到門口處,試探著向房門放出一縷真元。

下在門上的禁制很快感知到了入侵者,張牙舞爪地纏上了上去。然而下一刻,那一縷看似弱小的真元迅速膨脹,露出了它猙獰的真面目。褚寒汀將真元外放,霸道地將整個禁制包裹在其中,然後大搖大擺地推門走了出去。

這整個破門的過程不出片刻功夫,禁制只發出了微小的掙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下一刻,一切都歸於平靜,根本沒有人知道這間屋子里曾走出過一個人。

院子里果然無人守衛,看來陸仰山是真心倚仗他的陣法的。褚寒汀暗忖,這陣法由來邪性,可表面上看來卻是一派浩然正氣,就這么大剌剌地在毓秀山庄擺了百十年,竟也沒人察覺出不對。想到這一節,褚寒汀也少不得要贊一句,陸仰山布陣的功力著實了得,而藏拙的造詣還在陣法之上。

褚寒汀還記得自己陷落的地方,估摸著那里離陣眼應該已很近了。可放眼望去,整個院子都空盪盪的,花草稀疏,蟲鳴幾不可聞,飛禽走獸幾乎絕跡。只有一套漢白玉桌椅旁邊種了棵樹,生得半死不活的。

沒有一處像是陣眼。

褚寒汀覺得有些奇怪,就算坐鎮的凶物只是一縷煉出的魄,好歹也該有個承載的容器,除非……

他不住地四下打量,最後將疑惑的目光落在那棵樹上。

那樹上有個鳥窩,窩里只有一只鳥,一派天真地在這是非之地盤桓不去。動物的直覺一般都敏銳,這院子散著不祥的氣息,成活的花草都稀稀落落的,所有活物都退避三舍,怎么唯獨它在此築巢?

褚寒汀心中一動,難道那魂沼的魂,竟落在了它的身上?

褚寒汀再次望向那只鳥,神色漸漸變得復雜起來。將陣眼放在活物身上,自此活物與法陣共生,然而其實現過程實在繁復,到現在褚寒汀也只在書上見過。他自問自己還做不到這一點,能做得到的那些人,怕是早就飛升了。

難怪陸仰山會這樣有恃無恐,若非褚寒汀涉獵廣泛,誰又想得到陣眼能放在一只鳥身上?誰會知道唯唯諾諾的陸庄主,竟是個陣法大家?

找到陣眼後,要破陣就太容易了只要殺了那只鳥。褚寒汀左手向天張開,一張虛無的弓便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他手中;食指滑出一道幾有實質的真元,右手拉弦,就以此為箭,「嗖」地射向那只鳥。

那鳥無憂無慮地活過了漫長的歲月,變得對外界的危機一無所知,直到被「射」中了,方才後知後覺的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然而也只有那么一聲,褚寒汀霸道的真元幾乎將它的整個身體灼燒殆盡,轉瞬之間,它就魂歸天外了。

陣眼的一縷魄消散在虛空中,陣破。

褚寒汀終於長出了一口氣。他片刻也沒有耽擱,大踏步走到院子里。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直到這鳥兒死去,事情還遠沒有結束。下一刻,刺耳的哨聲此起彼伏,接著整個地面都劇烈地顫動起來。褚寒汀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他連忙飛身躍起,踩著自己的外氅,人就這么懸在半空中。

陸仰山內院攪出了這么大動靜,竟也沒有一個人進來看一眼。褚寒汀正覺得奇怪,卻見腳下的青石板已盡碎了,埋在下頭的淤泥揚起三丈高,如同面目猙獰的怪物,對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饒是褚寒汀飄在半空中也險些被波及到。他素來喜凈,想到自己身上可能會濺上這陳年污泥,就覺得頭皮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