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它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處理器,然而現在,落進兩人眼里,就像一個詭秘莫測的黑盒子。
凌一拿出了它。
什么都沒有發生。
他把它放在主控台上。
依然什么都沒有發生。
他拔出搶來,抵在黑盒子邊緣。
依然無事發生。
凌一:「……就這樣?」
就這樣解決了?
唐寧對這件事情倒是毫無懷疑:「理論上就應該這樣。」
解決飛船安全的最大威脅就是編造一個理由,瞞天過海從總控室的牆壁中挖出一個硬件?
直到他拎著黑盒子走到林斯的實驗室,都平穩到沒有一絲波瀾。
林斯看著這東西,只說了一個字。
「拆。」
唐寧手中有這個合作項目的全部文件,種種細節圖紙一應俱全,他原本熟悉這個黑盒子的構造,但是根據林斯的說法,里面應當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
但是,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里面的情形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拆開外殼後,里面是白色的,近球形,有金屬光澤,又隱約透著水色,像極了奇美拉金屬的質地。
半透明的白色里,是數不清的,復雜曲折的紅銅色線路,它們在內里肆意鋪張,密密麻麻,像是展開的神經觸手,或是表現主義的抽象作品。
唐寧調出露西亞原本的剖面圖。
一個中規中矩的處理器,規整的線路和電子元件,偶然有一些奇異的裝置,是所謂的生物電激發裝置。
兩相對比,竟然根本不是同一種東西。
林斯猜對了。
他拍攝了下來,拆開里面的線路,將這個東西從黑盒子中托了出來。
唐寧的臉色有點發白。
這個巨大的半透明球看起來是如此詭異和可怖,像是畸形的人腦,變異的荔枝,讓凌一想到那天冷庫里林斯和阿德萊德的對話。
這世上可怕的東西有兩種,一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詭奇形象,二是熟悉的事物扭曲變化形成的不可描述的丑陋。
林斯把它放進了實驗室的廢料處理器。
他把所有指標開到最大,按下了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