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跑了!
反天了這是?
「都別攔朕,就當今日沒見過朕!」說完他腳尖點地,幾步躍起,踩過幾個宮牆,人就不見了。
一眾太監宮娥,開路的,舉著黃羅傘的,拿著日月扇的,均是面面相覷這新皇,怎么跟之前不一樣啊!似乎太活潑了?
活潑的新皇陳韞玉追著人就去了,可到太液池附近時卻跟丟了,他索性慢下來,順著池水慢慢走。
已經立冬,雖是碧波盪漾,可空中已有了寒氣,想到方才這人單薄的衣裳,該帶身薄披風出來的,給這人披著也好。
「雁遲你在么?出來,我們回宮,這里有些冷。」
突然一個小果子落到了他頭上,在他抬頭時,凌雁遲卻突然張開手嚷嚷道,「接著我啊!」
陳韞玉從善如流,果然伸手,不曾想這人卻縱身一躍,到了他身後,掰過他的臉尋著唇就親了上去。
他的手有些涼,陳韞玉索性用手蓋住他,一吻閉才道:「做什么日日躲著我?」
凌雁遲將他摟在懷里,二人頭頂是一顆葉子都掉光了的樹,他笑著說:「有個人不是說要一個月不見我的么?」
「所以這是你的策略?」
「也不是,就想熟悉一下,多走走看看。」他放開他,二人額頭相抵。
「什么地方不能等我和你一起,萬一跑到哪個太妃那里去了看你怎么場。」
「那你還不趕緊把我到房里,這樣萬一撞見我也是有名號的!」
「胡說!」陳韞玉瞪了他一眼,道,「我能把你當女子一樣么?」
「好啦,好啦,不氣,我保證以後日日都和你一起起床。」
「這還差不多,走吧,回去,就為出來找你我撂了一堆事!」他一手牽著人就走,像牽王寧之一樣。
路上宮娥太監三三兩兩,遇見陳韞玉就跪地行禮,可眼神卻不自覺往這笑著的兩人身上瞥,這笑容舒心又自在,多少年了,皇宮里從未有過。
二人相攜去了奉天殿,陳韞玉回到案前批折子,凌雁遲在里間窩著看閑書,整個殿內安安靜靜的,龍涎香裊裊,不知不覺他就抬頭看向窗外,清平殿的這個方向也有個窗子,向陽開著,能望見一棵梨樹,春日里開花最美,一片片的帶著清甜的香味,時常吹進殿內,李斯雖抱怨的多,可洗凈這些梨花拿去泡酒的也是他……這奉天殿外栽的不是梨樹,而是一簇芭蕉,下雨天讀書應該正好。
現下晴好,凌雁遲心浮氣躁,書也看不進,索性溜達到殿外,正瞧見陳韞玉眉頭緊鎖,一臉克制的怒容,有些好奇奏折上的內容,於是悄無聲息的繞到他身後,小太監舉棋不定,想稟報又有些遲疑,就見凌雁遲機靈地沖他眨了眨眼,惹得人臉一紅,就低頭只做不見了。
「皇上登基在即,卻後位空懸,未有兒息,臣等皆焦心不已,臣等亦知皇上與凌公子感情甚篤,幾經患難,可母儀天下者,男兒何當?臣等以為,皇上可先擇一二妃嬪……」
「噗!」看著看著凌雁遲卻突然笑出聲來,從陳韞玉胳膊下面抽出這本奏折說道,「這個不錯,我來看看這是誰寫的,他沒讓你立後,只讓你娶妃,這一退一進的,還有幾分腦子~」
陳韞玉沒想到竟被他看了去,頓時起身,黑著臉就要奪奏折,凌雁遲舉著手看完落款,郝功鴻,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年頭聰明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