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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紅梅 殊予瑾之 1228 字 2021-04-05

轟烈烈地活下去。」

「我們……去一趟昆吾山吧。」蕭熠揚眉一笑,拾起木棍,將那個「火」字又加了回去。

我回來咯!還有三章!加油!?(?>??)?

第60章

晨景纖,涼凝露草。斑駁的光影緩緩照徹深谷,照見枝葉層疊之下兩道交疊的人影。

枝上白雀欣悅地啾鳴起來,宮飲泓閉著眼翻過身,伸長手臂攬緊了白衣之下修長瘦的腰身,唇角心滿意足地一揚,躺平了仰頭瞧他:「早啊,小白。」

蕭熠倚在樹干上猶自安睡,聞言眉目一動,緩緩睜開了眼,伸手碰了碰他的臉,低頭靠近賴在他腿上不肯起來的人。自宮飲泓的角度看去,眉眼唇鼻,皆是金昭玉粹,靡不動人,似醒非醒的雙眸日星隱耀,點墨沉煙,瞳仁中自己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宮飲泓舔舔唇,喜滋滋地閉上眼,卻沒等到近在咫尺的吻,反是耳邊一熱,傳來一句帶著戲謔和嫌棄的低語:「腿麻了,起來。」

「……」宮飲泓失笑地睜開眼,驀然翻身而起,一手掰住他肩頭,自食其力地要回了他的吻。

昨夜兩人說定了去處,一時聊到興起,東拉西扯地又說起江湖舊事來,不知什么時候便倚在一處睡著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小白那么滔滔不絕地說話,仿佛他終於掙開了神君的枷鎖,忙不迭要肆意妄為一番。從這柔軟薄唇中吐出的話鋒利又辛辣,上至王侯將相,下至江湖草莽,無一不被他損得無地自容,偏偏當他問到自己的時候,小白頓了片刻,垂下眼眸,打發他般輕聲道:「……你是骨紅照雪,白羽朱砂。」

世上哪有這樣古怪的梅花品種,分明是「骨紅照水」,「白須朱砂」……宮飲泓眼珠轉了轉,漸漸咂摸出甜味來,舔著牙尖沒點破他九曲十八彎的情話,心中卻歡喜鼓噪,不講道理地湊上去就親。

他往日只覺蕭熠做神君太久,說話行事約束規整,不得自由,誰知如今不做神君,別的事上倒是隨意了許多,偏於情事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別扭,說句情話也含蓄地像是一句禪語讖詩,更別提在海崖上的三日,自己簡直像是一個引誘聖僧的妖孽,若不主動糾纏,他便不動如山,被吃干抹凈後,還要身殘志堅地躺在那聽他一本正經地念叨「縱欲傷身」……

宮飲泓腹誹中忽又想起他日後看破紅塵出家為僧的預言,心中一緊,不由吻得更賣力了些,存心要滅天理,存人欲,將他枝上的雪也染成紅色,再不能飛回九重天上做雲。

蕭熠於此事上總不是他對手,將心經從頭念到尾,再掉過頭來念一遍,也不舍得推開度到口中的桂花酢酒。他想梅花不應當這般炙熱如火,照雪融心,也不當這般鐫心刻骨,心上朱砂,觸之生疼。可是十六年如此漫長,他偶爾也會做這樣的夢,無相沙漠,折雪城里,虞河鎮上,或許在某一個關節,曾藏著一個本該發生的吻,若它當真發生,他就不會被舍棄在無邊無際的黑暗里……但宮飲泓卻又回來了,比他做過的所有夢都要荒謬可笑卻又不容抗拒,仿佛命運將他逼至絕處,卻又假做幡然悔悟痛改前非,將一切觸之即碎的好夢都捧至他面前,等著看他空歡喜一場。所以他喜形於色,把持不定,放縱任情,卻其實瞻前顧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恨不能將一百年一日而過,與其說擔憂未來如何,不如說擔憂這未來不過又是鏡花水月,一場虛影。

直到白雀不解風情地化隼而起,在空中盤旋著厲鳴起來,蕭熠才及時恢復神智,懲罰地咬了口大清早就不安分的人,平復呼吸,拉著他站起來,輕拂衣衫,又恢復了那副矜貴出塵的正經模樣,自袖中摸出兩個昨日摘的果子遞給他:「別作怪,今日還要趕路。」

宮飲泓接過野果,遺憾地舔舔唇,遷怒地瞪了眼壞事的東皇隼,率先紅衣翻飛地翻身而上,伸手將蕭熠拉在身前,攬住他腰身,將頭擱在他肩上,這才又志得意滿地高呼:「駕!」

「……」

蕭熠忍俊不禁的輕笑與宮飲泓的放聲大笑中,東皇隼不太情願地騰空而起,載著兩人向白雲之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