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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頌第一部 逢涼生 1250 字 2021-04-05

,過去在旁邊老槐樹下面還能聽見追逐玩耍的孩童,現在連那顆老槐樹也被砍了。這里地界太小但地段處在最貴的皇城根兒,很多周邊的老北京人都賣了老房子發了家跑到通縣去住了,兩輩人吃穿不愁。

他帶著易臻站在黝黑的宅門前站定,易臻看著那鋥亮的門鈸覺得有趣,正想伸出手來摸一摸,門就開了,里面出來一個穿著舊式灰色長袍的人,短發,帶著眼鏡,面容白皙,眼角些許淺紋,一時間易臻分不清這是個叔叔還是阿姨。

門後依稀看到有個比自己大些的男孩在咿咿呀呀的唱著什么,而且是邊走邊唱,就像散步一樣,那男孩抬頭看了一眼,聲音剛停下,秋佩鈺一個轉身怒瞪,他縮起脖子趕緊又唱了起來。

秋佩珏看著徐老六一身襤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看他帶個小拖油瓶,勾起了她的興趣:「哎呦多年不見這是填了個兒子?」

徐老六對易臻說:「哎,說來話長,臻兒,這是你秋阿姨。」

易臻說:「秋阿姨好。」

「乖,這小家伙長得真水靈。」秋佩珏把兩人讓了進去。

進了門秋佩珏拎著唱戲的男孩過來,讓他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六師叔,但徐老六卻連連擺手:「什么師叔不師叔的,早就不敢當了。」

秋佩珏說:「師傅養大的孩子就你、我和佩琦,他合該叫一聲師叔。」

聽到這里徐老六神色有些暗淡,秋佩珏停了一會兒,說:「哎呦你們趕巧了,我那兩個徒弟正好出去走活兒,朝南那間小偏屋正好空著,就是小了點兒,不介意吧?」

徐老六樂呵呵的答應,這就是不用交房租的意思了。趕緊叫人把自己那點兒家當卸車搬進那個小偏房。

秋佩珏喊了那個吊嗓子的小徒弟邵小武過來幫忙,徐老六趕緊擺擺手,讓倆小孩到那邊玩去。

易臻覺得那兩扇門是一個神奇的通道,門內的世界和門外仿佛是兩個世界,連空氣都不一樣。

里面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院子,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都有房子,跟剛才看到的又不一樣,是一水兒的青磚黑瓦,瓦仿佛是布做的,看上去油光錚亮。

院里有一顆槐樹,因為是冬天那樹枝光禿禿的,但腰身特別粗。

易臻記得老師說過樹有年輪,年輪越多樹越粗,證明這棵樹就越老,這應該是易臻見過的最老的樹了。男孩就是在樹下面邊走邊唱,時不時的余光飄到這邊,但聲音和步子卻沒有停頓。

腳下的青石板映襯在冬日的暖陽下幽幽泛著刺眼的光。

四合院中間有一個大缸,易臻往里面瞧,里面都是些雜物和泥巴,上面一層薄薄的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邵小武也學他趴在大缸旁邊。

他比易臻大兩歲,長得比易臻高半個頭,一張大方臉顯得特別憨厚,不過九歲,但跟易臻一比就顯得有點膀大腰圓了。邵小武看見易臻撓撓頭,笑的只見兩排大白牙,看上去很是喜慶。

易臻忽然想到過去家里客廳上那幅年畫,覺得邵小武就差抱著一條魚了。

邵小武問他:「你也是來學戲的嗎?」

易臻手指擺弄著那層薄雪:「什么是學戲?」

邵小武嘿嘿一樂:「就像我這樣,我就是跟師傅學戲的,我學的是老生,我師父就是老生!」

「你師傅又是誰?」

「我師父就是秋佩珏秋師傅呀!」

易臻點點頭,咽下「你師父好像男的」這樣不禮貌的問題,只說了一句:「你師父穿的衣服很特別。」

邵小武嘿嘿一笑:「那是長衫,我師父有好幾件呢,我師父說長衫最襯老生的儀表。」

「什么是老生?」易臻不理解。

「老生啊又叫須生,你也可以叫正生。就是在京劇里帶好長的胡子的,你聽過京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