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1(1 / 2)

亂世行 金箍棒不棒 1248 字 2021-04-05

日本人可以用錢打發,山賊可不一定,幸好有二三十條槍武裝自己,一般的山賊看到這些家伙,也就只剩賊心,沒賊膽了。

出津十幾天後,人馬到了興城縣,竟然出事了。

本來就是個小關卡,給錢過境,但從進了縣城就開始不對勁了,關東軍調整布防,原來的舊門路不見了,新日本兵哇啦哇啦喊著日語,到處一隊隊的巡邏,勘察地形。周瀾不能退出去,也不能出關,萬般無奈,只得打算在縣城蟄伏下來,使了大錢租下縣衙的倉庫,正卸貨,不知怎么就招來了日本兵,手下的人都是土匪出身,推推搡搡間不知誰擦槍走火,然後就徹底開戰了,剛換防的日本軍重型武器還沒到,混合著興城縣保安團的偽軍,把縣衙圍了個團團緊。縣衙還算結實,沒炮轟不爛,幾次往里沖都被院子里飛出的槍子擋了回去。

周瀾急了,總這么憋著不是辦法,總有彈盡糧絕的時候,日本人早晚會使用重武器,不需要飛機坦克,只需幾發迫擊炮就能把院子里炸個七七八八,縣衙里的電話已經掐斷了,他與外界失去了聯系。

堅持了兩天兩夜,外牆上密密麻麻的彈孔,好幾個兄弟受了傷,人少,周瀾也得往上頂,子彈不長眼,對射中,他的右手掌心被一顆子彈打穿,子彈帶著慣性,把人從牆頭上掀下來,他摔了個狗啃屎,他楞眉楞眼的爬坐起來,看看手,腦子里空白了一瞬間,有人跑過來給他包扎,他已經麻木在噠噠的槍聲里。

如果投降了,未必能活,這一屋子的鴉片肯定是保不住了,這是他全部的本錢,沒錢的話他還怎么活?在他的邏輯里,錢就是命,你可以搶我孩子,但你不能動我錢。周瀾一咬牙,吼了一句:「跟他們拼了,老子死了,鴉片全燒了,誰他*媽的都別想拿到手!」

三天油鹽未進,一秒鍾沒合過眼,槍聲稀疏下來,子彈所剩無幾了,日本翻譯在外邊喊話:投降不殺。

周瀾搖搖晃晃爬上牆頭,傷手握槍,忍痛擊發扳機,槍聲又再響起,只是不再刺耳,好像離得遠遠的,悶聲悶響,他站在牆頭開槍,連隱蔽都不找,一點不害怕,做夢似的,身邊的一個兄弟腦袋開了花,血崩到他的眼睛里,紅色的一片,揉揉眼睛,又仿佛淡了一些,火辣辣的疼,他踉踉蹌蹌的爬下牆頭,打開庫房的門,往成堆的棉紗包上潑汽油,

他怕死,更怕沒錢,走也要帶著錢走。

可總有怕死的,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同甘共苦,終於有人偷偷打開了縣衙大門,保安團的偽軍一擁而入,身後是荷槍實彈的日本人。周瀾被人按在地上,臉貼著砂石地面,掙扎中,額頭蹭破流血,和著血的泥漿蹭得滿頭滿身,手里的打火機已經點燃,可無論如何也扔不出去,有人用槍托砸了他的後腦勺。

周瀾在暈沉中醒來,眼前是黑黢黢的屋頂,有昏黃的光從粗木樁的欄桿照進來,欄桿投影到三面無窗的水泥糙牆上進了縣衙牢房。他後腦劇痛,下意識的抬手去摸,鎖鏈響,鑄鐵的手銬鎖住兩只手,被打穿的手掌上還有胡亂包扎的布條,和著血泥,幾乎融為一體。他只能同時抬起兩只手去摸,其實摸也白摸,那些污血已經分不清是後腦勺的還是手上的。

聽見鎖鏈響動,隔壁的牢房有人喊軍師,幾個牢房都喊了起來,聲音刻意壓低,帶著急切。

周瀾應了一聲,扶著欄桿搖晃著站起來,從戰斗開始他就滴水未進,此刻帶著腳鐐,嘩啦嘩啦響,牢房低矮,根本沒法站直,要么低著頭,要么屈著腿,他一條腿的膝蓋很痛,想不起來什么時候傷的,站不穩,索性坐回又坐回草堆里,又開了口:「我們還有多少人?」他在牢房的最里間,看不見其他牢房,鴉片肯定沒了,槍肯定也繳了,現在他也只能關心還剩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