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瀾的原話。
賀駟說到「雲峰」兩個字的時候,遲疑的停頓,不過還是很快的說了下去:「要謝你們就謝大哥吧。」
「你是說,姓周的不殺我們?那我們的家人?」
賀駟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丟給金小滿:「帶著家人滾蛋,團長還讓我告訴你們,你們已經是死人了,死人是不能拋頭露面。」
幾個人都楞了,不知道是該道謝,還是該破口大罵,朋友仇人恩人,都做了,心里五味雜陳。
「還有4分鍾,」賀駟催促道,「快走,此生不復見,再見之日,我會親自動手解決你們,不會手軟。」
話說到這里就明白了。
他們當初選了杜雲峰,而賀駟選了周瀾。
時間緊迫,被支開的士兵隨時可能探頭探腦。那幾個人一拱手,往山口另一側逃去:「謝了兄弟。」
賀駟的槍口依然沒有放下:「不過已經不是兄弟了!」
那幾個人攙著金小滿往山口逃命去了,直到轉過山腳,身影看不見了,賀駟才放下槍。
他是真的不在把他們當兄弟了。
把地上的麻繩踢進土坑里,他自己抄起鐵鍬開始往里填土。揮舞著胳膊,「謝了」他心里默默的想,人各有志,各為其主,沒有你們,大哥還在和團長在一起,大哥永遠是大哥,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怎么能造大哥的反?
這世界上,除了自己,只有一個杜雲峰,不是為了錢和周瀾在一起。
也只有杜雲峰能接受那個斯文表面隱藏之下的死神一樣的靈魂。
其他人,都懼怕他的本質,愛他的錢。
可是,
錢能買命,那是你們願意賣給他。
你們只在他身上看到了錢,能怪他只給你們錢?
至於自己,賀駟抹了抹頭上的汗,拄著鐵鍬望著空中一輪朗月,他知道,他是真的迷戀那人手起刀落的做派,喜歡那顆被戾氣包裹的孤獨靈魂,以及別人都看不到的一往情深。
雖然那不是對他賀駟。
但他就是喜歡,喜歡得命都不顧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他,但他想試試。
只要他有命試。
戰士被叫過來的時候,大坑都快填平了,小班長用非常客氣的語氣「責怪」賀駟,吩咐一聲就成了,怎么自己干上力氣活了。
「這輩子,兄弟一場,最後送一程也是應該的。」他隨意的說道,他能感覺到,那小班長看土坑的眼神有些懷疑。
按理說,為了避嫌,他應該讓這些人都成為人證,看,我手刃叛徒,沒有徇私枉法。
不過他不挑明,料想小班長也不敢多嘴。
那些小兵的鼻子比狗都靈,賀駟官復原職,恐怕以後的前途還不止於此,畢竟他是團長身邊屈指可數的「老人兒」,還是團長自己培養的「新人」,能和他比肩的人選,少之又少。
「唉,賀班長還是講義氣。」小班長恭維著,還上趕著給他點了根煙。
小班長敞開軍大衣的里懷,為二人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