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狗局(下)(1 / 2)

刀籠 蟲夢 1827 字 2020-06-02

「天德貴人,正月生者見丁,二月生者見申,三月生者見壬,四月生者見辛,五月生者見亥,六月生者見甲,七月生者見癸,八月生者見寅,九月生者見丙,十月生者見乙,十一月生者見巳,十二月生者見庚。」

「你照我所示,先走十二步,見真龍!」

戚籠按照那虞道人所示之法,每走一步,就有一座龍宮消失,十二步一過,黑煙滾滾,岩漿如潮,竟來到山半腰的一塊大石上,三面懸空,距離灑落的岩漿熱流不足三尺。

戚籠嘴角一抽,「你莫不是在害我。」

「非也,非也,此龍脈為九龍脈中的鎮地龍,又稱雙首龍,一首被鎮,一首已斷,其中斷龍首中有龍孽,你所在之處為龍脖頸逆鱗,正要借這逆鱗之能吸取龍孽之力,化天德真人,破那少年的天魁命!」

戚籠向北、西、南、東四方向虛踏三步,逆走四方,眼前忽的一花,只見山峰從中一分為二,強烈滾燙的呼吸聲宛如山崩海嘯,兩只巨大紅火球似的眼珠冷冰冰的盯著他。

「這龍脈似想要殺我?」

戚籠捏緊了刀柄,在這虛幻的龐然大物面前,饒是他也十分緊張。

「切莫動手,按照我說的九宮方位移動,你是孤辰寡宿,能以孤寡收孽煞——大概這般。「

」大概?「

」咳咳,實不相瞞,貧道入局之前,曾略施小計,斬了這鎮地龍一首級,所以這龍,頗有些怨氣。「

」……「

「亥子丑人,見寅為孤,見戌為寡。寅卯辰人,見巳為孤,見丑為寡。巳午未人,見申為孤,見辰為寡。申酉戌人,見亥為孤,見未為寡。」

九宮移位,一股股孤煞之氣不斷從戚籠身上召出,與山勢中的冥冥存在相融合。

雖明知眼前場景具是幻象,但戚籠依然覺的十分奇異,他仿佛走過了黑山在內的所有山川脈絡,要知山南、山北兩道中間橫亘了無數座大山,一直延申出海,長度數十萬里,黑山只是其中一座,但眾山山勢互有關聯,似主干與枝葉,重重起伏,又似植物之根莖,相互纏護。

強龍、弱龍、肥龍、廋龍、順龍、逆龍、進龍、退龍、病龍、劫龍、殺龍、真龍、假龍、貴龍、賤龍,種種龍相糾纏在一起,相互敵對又相互糾纏,最後地氣孕育到了極點,地龍出土,龍首便是黑山。

一滴雨水忽然落下,戚籠愣愣的伸出手,水滴落在掌心,一朵血花綻開,他抬頭,天幕被一團血肉取代,那血肉無比巨大,血水從中流下,化作無邊血雲,覆蓋了天空,血雨先是一兩滴,然後像是天漏一樣傾瀉,腥氣充斥天地,很快將大地淹沒,將他淹沒。

這就是無頭龍屍么。

每一滴血水砸在戚籠的身上,耳邊都會響起一聲怨恨的龍吼聲,戚籠被震的五官炸裂,皮肉剝落,只剩下一具骨架,浮沉在血海中。

你、憤怒嗎?

你、在恐懼嗎?

你、想復仇嗎?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對方,血海中一座島嶼大的龍首翻海而出,大嘴好似黑洞,龍牙如柱,成排裂開,血水倒灌,將骨架吸入。

」你欲復仇,我欲改命,我以你為體,你以我為刀,如何?「

在骨架被吞入之前,那對紅燈籠似的眼神撞上了戚籠凶悍的目光。

不知何時起,戚籠又回到了山半腰孤零零的那塊懸石上,臉上、手背、大腿,一塊塊像紅玉瑪瑙般的鱗片嵌於其上,面色冷漠。

」你竟、真的成功了!?「

話語間,就連虞道人似也不敢置信,戚籠突然轉頭望了山腳一眼,遠隔數十里,虞道人眼前竟出現了一條張牙舞爪、十分凶惡的無頭龍屍,那龍屍傷口處,一道人影若隱若現。

道人心中一凜,雖然真相是一些無法入世的怪物借他之手斬了龍首,但在龍脈渾濁的意識中,他便是仇人,若非還有一龍首被鎮壓,亟待解救,龍孽煞氣早就鑽體,讓他生遭百難,死收千苦,這輩子注定是一個大號的慘字!

」我說過,那少年有天魁、地罡、國印庇命,天地人三勢合一,其威足能偷天換日,要想破解,只有以地破天、以天鎮地,以人克人。「

」你與龍脈合一,借龍孽之力破天魁,這是其一;其二,則是要以天勢破地罡,「虞道人眼珠子瞪的老大,突然扯起了嗓子:」鍾吾古地自古以來便是個綱紀不存、凶煞亂走的法外之地,莫說修行中人,便是天地間的元氣、靈氣也只能封存於金銀中,現不得形,諸位無法出世,卻又欲阻龍脈被吞,如今龍脈命不該絕,有孤寡宿命者應劫而出,我有五百紙人兵將,欲布天狗食日,活人不惜命,爾等欲何為?!「

老嗓子在這一刻,竟喊出了喇叭嗩吶的鐵腔金調。

」陰陽失衡、五行不通、三才顛倒、九宮反復、龍煞天孽、以母為食,風沙蔽日、太陰化月,有犬東來,食月為日!「

按道理來說,在地氣如此濃郁暴躁的情況下,以他的道行是斷然無法驅使符兵,但一眾紙人兵將卻通通有了靈性似的,皮膚表面更是擠出了油光,或冷笑、活沉默、或貪婪,符陣的變化再一次超出了虞道人的演算。

『玄天真神九噬符靈天維地柱陰山鬼宿食月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