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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台上的那具肉身僵硬而死板，像是放了不知多少年的雕像，雖然紋路依舊栩栩如生，沒有風化的跡象，但灰塵、蛛網、還有那干硬的眸子，無不證明，這具肉身站在這座神壇上已經很久了。

其實這里本來是一座佛廟，肉身也不知道被哪個『戚籠』放在佛龕上。

後來更多的戚籠佛廟不爽，將佛廟拆掉，有的主張放在棺材里，有的主張隨便找個地方丟了，還有的主張埋在糞坑里。

最終吵鬧了許久，大家一致主張，要留一個上香的地方，便就建造了這座神廟。

沒事大家過來上上香，祭祀自己——沒什么尊敬之意，更多是為了好玩。

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佩服。

雖然都是『戚籠』，但對於主體這種作死精神，大家還是肯定的。

哪怕是自己這個老道戚籠也是一樣；哪怕他有一半是道祖化身。

虛無化一氣，一氣化三清。

'一氣化三清'其實是一種大道神通，無論『太清』『上清』『玉情』，都能運轉造化，演化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不過這一位也夠狠的！」戚老道自言自語，他能看出來，雖然這『肉身雕像』看上去古老又無生氣，但他知道，這一位的肉身，已經開始接近『元始天王』了。

按照諸葛侯的打算，五仙同證，再配合胎仙，可以置換前十業位的任一一種。

但戚籠並沒有這么做，他選了一條更難的路，重演五太，融合自己上一世的記憶，借助上古人道，重演『創世肉身』。

哪怕只有五成，但無論是人間，還是上界，敢說一定能夠破開這肉身的，幾乎沒有。

那可是創世九聖合一，堪比彼方世界創世者的開天存在！

不過無論是元始天王，還是創世者，他們的意念都是極其純粹，容不下任何一絲雜質，某種意義上，還要超越了天帝。

因為開天之時，是無我、無天地的。

而戚籠雖然可以通過無限復制自身，去接近這一層『開天』境界，但畢竟主體還在，等於有我。

而有我，自然就無天地。

所以戚籠這十年內，將自己的最後一點念頭散去，只剩下最純粹的本能。

而這種本能不斷運轉，終於完成了這種級別的肉身。

「不愧是怪物，只是，無我的怪物，怎么重聚自我呢，要知道，每一種『戚籠』，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欲望。」

「奇哉怪哉，奇哉怪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我是怎么想的。」

戚老道繞著對方打轉，自言自語，五官也不斷變化，有時更像是戚籠，有時卻像是虞老道，也就是道祖。

「喂，你這老頭在轉什么轉？」

正琢磨間，少年戚籠走了進來，將手中刀狀的破鐵片一丟，嘆氣道：「多少年沒鍛刀了，手藝都荒廢了。」

「無聊無趣，回去了。」

少年戚籠往神台上一跳，直接跳入了戚籠的肉身中；使得如古老雕像一般的肉身多了一絲油性。

戚老道冷眼旁觀，眼神之中，三清神光交替轉動，演化天數。

天數之中，眼前這一位，介乎於有無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