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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琳箐都有些佩服孫奔了,身為一個死囚犯,他仍然說得出這樣一番自負的言論,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

她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只會帶著幾只妖猴,打打劫,欺負欺負老百姓,你還真當自己是英雄?」

孫奔仍對他打家劫舍做草寇之事不以為恥,他繼續堅持昨天的說法攻城是為了引起定南王的注意,證明自己的確是領兵人才,他打劫沒有傷人,只搶東西糊口。

琳箐撇嘴道:「你想證明自己,干嘛不挑個大城打,只敢蹲在小縣城外?明明是欺軟怕硬。」

孫奔瞥她一眼:「一聽就知道是無知之人說出來的蠢話,不過,你是個女子,沒見識也不奇怪。舒縣雖是個小城,卻是兵家必爭之地,倘若西郡攻打南郡,定然會用重兵先攻舒縣,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定南王爺要在一個小縣城塞近千兵卒。」他隨手拿起一塊碎瓦片,在地上大略畫圖示意。

舒縣地處西郡與南郡交界處,這一帶多山,又有一條舒河直入長江,假如運兵,可有三條路走,山路,水路,陸路。山路多崎嶇,行路速度必慢,從水路要備大船,且容易水底遭伏。所以平坦的陸路定然是首選。而走陸路,就必要經過舒城。山與舒河也都在舒城邊,占據了舒城,便等於扼住了附近的牧州、唐池等幾座大城的咽喉。

孫奔冷睨著他們道:「以城池大小來論重與不重要是最可笑之事。越小的城,往往越要緊。」他又在地上畫了兩道,「從這里再往西郡走,有個紫陽鎮,論地勢比舒城重要許多。可惜那是西郡的地盤,西郡王是個庸才,我瞧不上眼,但定南王爺卻英雄了得,我意欲投靠,所以才選了舒縣,誰料……」他冷笑一聲,轉過話題,「當年忠順王領朝廷兵馬與叛王百里齊在紫陽鎮有一場大戰,不知你們知不知道?」

樂越怔了怔,低喃道:「叛王百里齊?」

孫奔挑眉:「看來那場大戰你有所耳聞,就是赫赫有名的血覆城。原本紫陽鎮叫做城,戰劫之後,因有人說字與屠殺之屠同音,才犯了滅城之劫,所以改成了紫陽鎮。」

城……竟然是城……

這個在心中念了十多年的城,竟然就在眼前。

樂越覺得手腳有些涼,昭沅察覺他有異樣,輕輕扯扯他的衣袖。

他盡量把口氣放得輕松些道:「不過那時候在下剛出生,一點印象都沒有,又過了這么多年……我竟連城改名叫了紫陽鎮,就在附近都不知道,當真是不孝順。」

孫奔看著樂越:「那我和你還真有些緣分,我父母也是因城之戰而死,我比你還慘,當時三四歲,已經記事了。」

琳箐忍不住問:「你父母死於戰亂,你為何還如此好戰?」身為一頭戰麒麟,她都有些不理解。

孫奔面無表情道:「正是那場戰亂讓我明白,一個手握重兵之將,可主宰無數人生死,讓該死的人於死,不該死的人沒命。戰亂起於兵戈,也唯能止於兵戈。」

樂越等都默默地冷汗了。

孫奔接著道:「我占了城西北方的山頭做匪寇,攻舒縣一年余,最多只帶百余人,每次都只用直攻法,或分散四門主攻西門之法,每攻必破,舒城的總兵與知縣全都滿腦油膏。」

樂越再冷汗:「孫兄,那是因為你的大翼猴和它那堆猴子猴孫們太厲害。」

「再厲害,難道無法可破?翼猴即使是妖獸,但也是猴子。猴子好仿人言行,喜愛鮮亮之物,怕火,怕爆竹聲。飛先鋒就是被我捉來的,他們為何不能?」孫奔冷笑,「再則,我手下最多只有百余人,舒縣有多少百姓?這些人中,有多少青壯男丁?滿城懦弱之民,一堆無用之兵,為何要說過錯全在我?」他拋下手中的瓦片靠回牆上,「算了,反正看你們蠢模蠢樣的,我說了你們也聽不懂。只可嘆我空有抱負,卻落得如斯下場,老天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