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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你太不了解凡間了,很多凡人做壞事,就是為了變成聞名天下的大壞蛋,還會有很多人欣賞這種壞蛋,這次孫奔算稱心如意了。」昭沅迷惘地摸摸被琳箐拍過的地方,凡人的心態總有很多讓它搞不懂。但琳箐說的沒有錯,過了一會兒,孫奔一臉聯絡情誼的表情過來拜訪,從懷中掏出一大疊江湖雜報。琳箐看到他就沒有好臉色,孫奔佯裝瞧不見,挑出寫著舒縣戰土匪事件的幾張雜報指給他們看,其中一張還配上了面目猙獰的孫奔和捶胸吼叫的飛先鋒站在一起的畫像,只是簡單地勾出輪廓,卻十分生動。孫奔滿臉得意,飛先鋒蹲在一旁的椅子上興奮的吱吱叫。

琳箐挖苦他:「這也能當成光榮事說,你的臉皮比城牆還厚。我要是楚齡郡主,立刻把你趕出招親會。」孫奔笑眯眯地說:「可惜姑娘你不是郡主,其實在這人世間,比起死板板的小道士,除了嘴皮子之外一無所長的所謂俠少,還有靠著老爹福蔭的世子公子之流,很多女人更喜歡我這種武藝高強胸懷大志英俊不羈,有點壞的邪魅男子。」洛凌之不以為意地淡淡笑了笑。樂越皺眉,除了耍嘴皮子,別無所長的所謂俠少,難道是說本少俠?有沒有搞錯!本少俠的優點車載斗量,豈容你一言抹殺!嫉妒,這是孫奔嫉妒本少俠比他強!哼,本少俠胸襟寬闊,不和他計較。昭沅不忿道:「樂越的優點很多!」他雖然武功差,沒才學,沒家世,沒有洛凌之長得好,但是他的心腸很好!可惜它聲音不夠高,被琳箐壓了下去。琳箐一臉作嘔的神情面對孫奔:「我錯了,和你的臉皮比起來,城牆差太遠了。死板板的小道士怎么了,,某些人可是人家的手下敗將。」孫奔吊起嘴角:「那時我已被冷箭所傷。」琳箐道:「喔,我記得當時有人親口承認,就算沒傷也躲不過那一招,現在想不認賬了?」孫奔環起雙臂:「不錯,我現在依然承認,那招喔躲不過,但我會讓他沒有機會使出那一招。」

琳箐撇撇嘴,懶得再理他。洛凌之仍舊好脾氣地笑笑。杜如淵搖著那把金光閃閃的折扇看著一張江湖雜報:「萬卷齋連可能會中選的人選都列了出來,吾明明未曾參加,竟然還排在首位。」樂越湊過去瞧,整整一張報上全是關於郡主選夫的相關事宜,並預測出最有可能成為郡馬的幾個人,排在第一的赫然是定南王世子杜如淵。南宮苓和文霽也在其中,出人意料的事,私生子文霽的排名比南宮世家的長房嫡出少爺南宮苓高。後面有注解說,郡主招郡馬,是為了招一個能為父報仇的男人,江湖世家文氏和南宮氏都無法在兵力上對西郡有所幫助,而文霽是私生子,顯然比南宮苓更適合做倒插門。這些名單中,自然沒有樂越和孫奔的名字,致使,預測名單的最後,畫了一張簡略的小像,標注著「來歷不明的神秘少年」。樂越道:「江湖雜報可真夠狡猾的,最後來這一項,萬一中選的人不在名單里,就說成是這位神秘少年。怎么樣都全中。」杜如淵搖著扇子道:「否,否,若要如此,說是神秘人士不是更好,何必特意說少年?參選人中,大多都不能稱作少年了吧。」來歷不明的神秘少年旁還配有一行小字,曰:天廣地闊,鳳隱蛟藏,休輕年少,不可估量。樂越覺得這行小字玄乎得頗像廟中的簽文,他抓抓頭:「或者這個神秘少年與休輕年少之句只是想暗示,郡主她喜歡比自己小的?」杜如淵再搖頭。

琳菁捧著另一張報:「這個小報消息靈通得奇怪呀,看這里唐門少負義圖郡馬,痴心女忍痛舍舊情。是我們在紫陽鎮巡夜的時候看到的事情,當時只有我們看見,為什么他們會知道。」樂越道:「不奇怪啊,可能後來他們又鬧了一場吧。」琳箐皺眉:「不對!」把小報遞到樂越面前,「你看這里,『城牆邊,大樹下,夜半無人,唯有月朦朧。淚千行,喚不回,負心郎,明明就是我們看到的那些。樂越仔細看了看:「是哦,怪了,我們沒說出去,難道是那兩人自己告訴萬卷齋的線人?」琳箐面無表情道:「這種丟臉的事肯定不會自己說出來。」樂越也跟著皺眉,這確實蹊蹺,難道琳箐斜眼看孫奔:「當時你也躲在暗處吧,該不會是你說的?」樂越剛要勸琳箐別什么壞事都往孫奔身上扯,孫奔先笑了:「恭喜姑娘,又對在下多了一項了解。」琳箐的神情反而僵了:「不會吧,真的是你」孫奔滿臉坦誠地點點頭:「人在江湖,當賺則賺,多多益善。萬卷齋的報酬甚高。」

他跟著補充,「當然,這種有意境的句子,在下寫不出。末尾右下角署名處的,事件提供路人丙是在下,至於撰文者悠悠海棠生我就不認識了,應該是萬卷齋自己人。」杜如淵合上折扇,笑道:「未曾想到孫俠士與吾是同道中人。」孫奔謙虛道:「世子過獎過獎。」兩人相視而笑,甚是惺惺相惜。琳箐無語。樂越在心中懊悔不已,竟然還有這種賺錢門路,為何他沒想到?白白讓孫奔把錢賺了去。孫奔聲稱自己還有要事待辦,帶著飛先鋒告辭離去,大方地把那疊江湖雜報留給樂越等做參詳之用。待他走後,杜如淵又拎起那張預測郡馬人選的小報:「剛才孫奔在此,我沒有點出。」他拿著合攏的折扇在神秘少年的小像處畫了一圈,「你們看,這張畫像,很像誰?」樂越、昭沅、琳箐和洛凌之都認真仔細地看一遍,昭沅用爪子戳戳畫像,臉都沒畫全,怎么看?另外三個卻眯起了眼,琳箐道:「這個綁頭發的樣式、臉型,還有大約的年紀……」為什么,那么像……昭沅發現他們的目光都從小報上挪到了自己身上,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你們看出像誰了?」樂越簡單明了地回答:「像你。」琳箐點頭,昭沅怔住。杜如淵道:「當然,這事兒對我們影響不大,暫時不必理會。」折扇往身邊桌上的另一張報上一點,「與我們關系最大的,應該是這里。」樂越等順著他所點之處望去,只見小報的左上之處有一篇消息,因為關系朝廷,有所避諱,只有寥寥幾行太子回京,冊封大典即將舉行,今上已立遺詔。傍晚,西郡王府的仆役送來了一張貼,貼上注明,今晚酉時,郡主在府中宴請今天剛到的各位參選。每位參選可帶兩名隨從前往。凡是到請柬參加宴會的人,就是已經過了第一關,沒到的則要拾包袱走人。江湖雜報上寫得清楚,從城門開始,到這座行館內,到處都有西郡王府的眼線,他們看似仆役或知客官員,實際在暗中考量參選者的品行舉止這其實是第一道篩選。身有殘缺口齒不便者,年過四十者,舉止粗野如市井莽夫者,都會被一一挑出記下篩除。樂越掂了掂手中的請柬,怪不得每個參選者到了之後,都要先去沐浴,敢情是在澡堂里考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