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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

定南王冷笑搖首,神色無奈滄桑至極:「真是乳臭未干的小兒才說得出的無知之言,一動刀兵,必定生靈塗炭,無辜累傷。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你讀的幾本書,都讀到了哪里?」

杜如淵道:「若不為戰,何以養兵?」

定南王道:「兵可為善,固土安國,亦更可為凶,故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杜如淵道:「父親引聖賢之言,論之固然有理。然如今安順王把持朝政,太子無知暴戾,倘若繼位,後果可想而知。國亡而弗知,不智也;知而不爭,非忠也。」

定南王道:「無知!那樂少年難道是明君之選?據我一路察得,其確實品德淳厚,但一無知,二無才,舉一庸人為君,更加可笑。即便今上以他為子,與太子相抗,朝中文臣武將無一會認同。太子之所以為太子,乃是因為他背後的安順王。慕延其人,雖心機深沉,卻文韜武略兼備,有服人之資。否則你當真以為,眾臣會認可一個外姓的黃口小兒繼入皇室,端坐朝堂?」

杜如淵不語。

定南王再嘆道:「此時已如你所言,木已成舟,再多言亦枉然。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拂袖摔開帳簾離去。

琳箐昭沅和應澤方才現出身形。

昭沅向杜如淵道:「其實,你爹挺疼你的。」

杜如淵唉聲嘆氣地搖頭不答。

琳箐揮著拳頭道:「書呆,別信你爹的!竟然說樂越還不如那個傻瓜慕禎!那個安順王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們護脈麒麟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見他連洛凌之都不如。樂越可是我和昭沅一起看上的人。」

商景又變回烏龜趴到杜如淵頭頂。

昭沅扯扯琳箐的衣袖:「我們走吧。」它想杜如淵現在的心情肯定很復雜,需要沉淀一下。

而且,它更看出,杜如淵的爹雖然訓斥了杜如淵半天,實際是會在關鍵時刻出手幫忙的。

回到樂越的小帳中,它將所見告訴樂越,樂越唉了一聲:「杜王爺說的話句句在理。倘若連杜兄全家與南郡都遭連累,我更是罪無可恕了。」

琳箐瞪著他道:「別說這種喪氣話!你一定要打敗鳳凰太子安順王,現在只能贏不能輸了。」

樂越神色鄭重地點頭:「不錯。」

天未亮時,樂越便整衣起身,洗漱完畢,定南王命人准備了一些飯食,樂越稍微填填肚子,走出帳篷。

昭沅、琳箐和應澤隱身跟隨,帳外已備好馬匹,定南王身著深紫鶴紋王服,紫金冠束發。杜如淵也換上了淺紫的世子袍服,衣衫上亦綉著祥雲仙鶴的暗紋,樂越等只見過他剛到九邑城時那身孔雀般的華貴行頭,初見他穿上如此正式的服飾,雍容之氣頓現,但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琳箐咂嘴道:「杜書呆挺有世子模樣的嘛。」

樂越下意識地接口道:「杜兄本來就是世子。」

話一出口,就見周圍的兵卒都滿臉奇怪地看他,方才醒悟琳箐正在隱身,自己在外人看來相當於沒頭沒腦自言自語了。尷尬一笑,翻身上馬。

孫奔遙遙在一頂帳篷旁抱臂觀望,洛凌之走到近旁相送:「越兄進宮一切小心,我與孫兄待到天亮就進京城。」

樂越向洛凌之道了聲保重,揚鞭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