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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一如過去她駐守華山的數十年,終年與嚴寒為伴,一頭青絲早在歲月中被霜雪染白。盡已年過花甲,但仍能讓人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威嚴的氣勢,猶如嚴冬中傲然綻放的臘梅。

就連方思明也不由得對這個已近遲暮的女人生出幾分敬重。

高亞男恭敬地沖枯梅作揖:「師父,這屆新來的弟子都在這里了。」

枯梅望著一眾新晉門生,點了點頭,囑道:「叫無涯帶他們去龍淵洗浴凈心,修行七日後,再往誓劍石宣誓。」

高亞男頷首:「是,師父!」

……

「慕昀兄。」

去龍淵的路上,察覺自己的衣袖被身邊的人扯了扯,方思明偏過頭問道:「怎么?」

沈逍遙掩著唇,小聲道:「你剛剛有沒有發現枯梅大師的左手有些不對勁?」

他從一開始就很在意了,不過礙於剛剛枯梅大師本人在場,不好輕易問出口。

「哼!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還敢上華山拜師?也不怕教人笑掉大牙!」

出言諷刺的,自然是被沈逍遙戲弄過一番的賈家大少爺。賈富貴從小痴迷戲本里「仗劍走天涯」的故事,自然也對江湖之事頗有了解。

話說當年青海「冷面羅剎」送來戰書,枯梅的師父飲雨大師練功不巧走火入魔,事關華山成敗存亡,枯梅只好代師出戰。

枯梅知自己絕非是冷面羅剎敵手,抱定必死之心要和冷面羅剎同歸於盡。冷面羅剎當然也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就讓枯梅出題決戰。

誰知枯梅大師竟以大火燃起一鍋沸油,從容將手探入油中,笑道:「只要冷面羅剎也敢這么做,華山就認敗服輸。」

冷面羅剎見狀頓時大驚失色,從此足跡再未踏入中原一步,但枯梅大師的左手,也因此被燒成了焦骨。

而這也是「枯梅」二字的由來。

賈富貴說完,還沖沈逍遙施了一個得意揚揚的眼色。不知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看得沈逍遙後脊一麻,淌水離他遠了些。

正走著,腳下卻覺得一陣飄忽,像是踩在了雲上。沈逍遙勉強站定,甩了甩頭,迫使自己清醒過來:「怎么回事……」

風無涯:「你們可記住,劍之道,寒徹;握劍之人,熾熱。唯有熾熱之人,才可御極寒之劍!」

「謹記風師兄教誨!」

風無涯:「且好生洗著,我去鳴劍堂叫你們谷師姐將衣裳拿來。」

「謝師兄!」

龍淵池里的水極冷,相比之下,沈逍遙還是覺得窩在雪里暖和得多。奈何時候還不到,只得繼續咬緊牙關,抱著臂渾身戰栗。耳畔嗡鳴不止,他甚至沒有聽清風無涯在說什么!

方思明就不一樣了,之前多少學過其他門派的武功,有點底子在身,至少不會在水里冷得發抖。

他從小被朱文圭當作殺手養大,察覺背後有人接近,方思明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池里掠起,回身正欲出手,發現竟是沈逍遙,又連忙撤下了掌上的力。

「唔……」

盡管如此,沈逍遙還是吃痛地悶哼了一聲。方思明奇怪,視線下移,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那人身上的凍瘡。

沈逍遙渾身軟綿綿的,方思明感覺他好像沒什么力氣,卻也不想管他。既不是什么危險人物,方思明索性手。誰想沈逍遙一時沒了支撐,竟直直倒在了他身上!

「你……」

即使傷口疼得要命,沈逍遙還是從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對方思明道:「不准抱是吧?慕昀兄我知道的,但是你現在能不能可憐可憐我?說真的,我有點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