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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耳邊急切的說:「魏錚,不要。」

他手頓了下來,我緊張的握著他的手,躲著他舔咬在耳邊磨人的難耐,喘息著紅著眼看他。

他笑了聲,摁著我,又廝磨了會,放開了手,輕輕攬著我撫著我的背給我順氣,看我平息下來,又喂我喝了口茶水,整理好衣衫才送我回了驛站,晚上躺在床上,想到魏錚,又是一夜怪誕的夢。

早上還沒睡醒,宋叔就來敲門,說是一老婦人指明要見我。我一臉懵,忙叫宋叔把人請了進來,一個頭發花白,拄著龍頭拐杖的穿著朴素的老婦人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顫顫歪歪進了房間,我連忙上前攙扶,將她請到了主座上,並倒了杯茶水給她,她坐穩喝了口水後就同我說:「芮大人,老身斗膽請芮大人能和我這個老人家單獨說兩句話。」

我點了點頭,讓宋叔出去後,房間里就只余我們一老一少,我看著她,琢磨著她,總覺得她也是魏家的人。

「老身今年八十有二,是子安的姨母,也是魏錚的姨祖母,我是韓家的長女,子安的母親是我的妹妹,我比她大十歲,她打小就是一個認准了就不回頭的倔強性格,子安也隨了他娘,當年我父親在給她議親時相中了渭北平侯爺,可她不知何時與子安的父親產生了情愫,抵死不從,父親一怒之下命她跪祠堂什么時候答應了親事什么時候再起來,可她卻偏偏倔強的跪在祠堂不吃不喝硬生生跪暈了過去也不答應,見父親鐵了心的要將她嫁過去,連夜翻了牆去尋子安的父親,後來吃了很多苦兩人才喜結連理。」老夫人邊說邊落淚,哀哀戚戚。

平復了下情緒又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子安第一次帶那女孩回來時,我妹妹就知道這孩子必定會為了這孩子掀起一場波瀾,拉著他父親的手求他不要逼他,卻不曾想,父子兩人竟鬧到兵戎相見,這場戰爭傷了兩個人,一個是我的妹妹,一個是子安的妻子。我的妹妹見父子決裂而心傷,子安的妻子看到丈夫因她與家人決裂日日愧疚難當,後來子西帶著妻子遠走邊城,我妹妹見不到兒子,日日以淚洗面,抑郁成疾,纏綿病榻,子西聞此噩耗,攜妻帶子前來探母,卻被其父推出門外,魏錚的娘見子西跪在自家門外哀哭不止,卻難見母親一面更是愧疚難當,心神俱傷,子安母親去世後不久,魏錚的娘也離開了人世,臨死前寫了兩封信,一封給了子安的父親,一封給了我,現在都在這,你打開看看吧。」

我看著哀傷的老婦人聽著這悲傷的故事也是忍不住心傷,看著桌上的信,我知道一旦打開,就回不了頭了,可是,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泛黃的兩封信,先打開寄給老夫人的信,里面紙上還余留點點淚痕,字也顫歪歪的發著抖,想必那時魏錚母親已經病重,信中句句都是即將離世的母親對兒子的千般不舍,知道自己去世後,父親又日日在戰場,總還是希望孩子能得到多一點的關愛,在孩子身邊,能真心對他的除了這個姨祖母又還能有誰呢?

打開另一封信,厚厚六頁紙,字跡相當工整,就像是剛入園的學生像私塾先生展示她的作業一樣,前半篇都是對魏子安的深深愧疚,金陵城內銀甲金冠的瀟灑少年,本可以建功立業萬世留名,卻偏偏為了她折了自己的翅膀,掩蓋了自己所有的光,灰頭土臉的陪她耗在邊城里,她看的出自己丈夫的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落寞,他也看的出他對魏錚的無限期望,她愧疚她懊悔,她把一只本該在天空翱翔的雄鷹硬生生拉到地面當了家雀。後半篇都是說魏錚有多聰明,一點都不輸他父親年幼只是,祈求著子安的父親能給魏錚一個機會,能讓魏子安未完成的夢在魏錚身上體現。

我讀完信,長長嘆了口氣,輕輕的將信放回原處,內心的悲傷一層漫過一層。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也知道你和魏錚感情很深,可是你真的忍心讓他守一輩子城牆嗎?」老夫人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卻一字一句重重砸在了我的心上,魏錚這十年來大小戰役不斷,所有人都已加官進爵,唯獨他,李廣難封,這對他真的公平嗎?

「孩子,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成全,執念太深,只會傷人傷己。」我看著她渾濁的眼睛念著這幾句話,腳下一個趔趄,心慌意亂。

☆、第五十二章喜帖

踉踉蹌蹌,心慌意亂間,老婦人已經起身喚了門外的丫鬟進來,扶著她離開。

老婦人走後我坐在房間里想了很久很久,終還是覺得我不能以一己之私捆綁住他,他應該有更廣闊的天空。

「宋叔,拾東西吧,別讓呼赫看見,明天一早咱們就回姑臧吧。」我坐在桌邊神色晦暗,長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