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上一輩子的樓瑞清熟悉異常的曲子……

祁然肚子里那兩杯清酒早化作熱汗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刻激動的心情早隨著琴音一起蒸發，渾身上下抽空了力氣一般，再沒有力氣，只摟緊成玉脖子，將小臉埋進成玉項側。

「成玉，回家！」

成玉僵立在原地，沒有像往常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還是僵立著。

赫連洛已經等不及了，「走啊！」

「成玉，」把臉蹭進成玉項側的祁然抬起頭來，單指沾著自己臉頰上蹭到的汗水，滿臉疑惑，「你很熱嗎？」

成玉身子一晃，險些將祁然摔在地上。赫連洛皺眉，伸手扶了他一把，順勢要將祁然接過來，祁然卻在此刻雙手摟的死緊，攀在成玉身上不動。

「成玉……」低徘的聲音婉轉哀戚。「我要回家！」

水潤的眸子里，還盛著滿滿的憂傷。

看得成玉心下暗暗嘆氣，明明剛剛才被他傷的體無完膚，偏還是見不得他委屈的樣子，無聲的再嘆一口氣，無奈的摟緊祁然，大踏步的往無欲閣方向行去。

赫連洛眼看著這兩人，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卻暗覺一定和剛才院牆後的琴音有關，彎腰撿起祁然落在地上的墨竹簫，單手在身側把玩著，加快步子，追上成玉。

各懷心事的三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巷尾不知何時閃過的一道黑影，掩在院牆下的陰鷲里，無聲的窺視著三人間的互動。

「成玉？嘶耳熟的名字！」

巷口在望，赫連洛搶前幾步先行出去，順著院牆拐了幾步，一角暗門與院牆同色，赫連洛暗暗留心記下位置，返身追上成玉。

依舊不發一言。

一直墜在三人身後的黑影，無聲無息的隱在銀色月光找不到的暗處，盯著三人轉過街角，失了蹤跡。

成玉與赫連洛著急回無欲閣，步子都漸行漸急。

誰也沒有留意，身後歪歪斜斜的醉鬼，是什么時候出現在背後的。

………………

「成玉？是不是兩年前在丘洋宮與玄家異寶一齊失蹤的齊晏手下？」岳爾謙皺緊眉心想了片刻，若有所覺的抬頭看向雷軒羿。

「你們在說誰呢？」寧歆一臉醉醺醺的迷蒙，歪著頭看看爾謙，又折向軒羿，被他半夜三更折騰了一頓的瑤琴早不知丟到花園的哪個角落去了。

軒羿有點無奈的看著這個喝完了酒就沒完沒了開演奏會的家伙，心里暗自下定決心，下次抵死不再讓他沾酒，然而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又不放心，只好小心翼翼的將他攬到身邊坐下，一下一下撫著他黝黑如瀑的長發，「你不認得的人。累了么？」拍拍自己的胸膛笑道，「來，倚這睡吧！」

爾謙眼觀鼻鼻觀心的由著太子去寵著寧歆，過往的經驗教會他，自家太子寵情人的時候，最好還是當自己汽化了比較好。

直到寧歆的呼吸變得悠長和緩，爾謙才重新抬起頭。

剛要說話。廳門外閃過的人影讓爾謙一頓。

雷軒羿也看到了，瞥向爾謙問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