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稍安勿躁,乃巴頌。」阿贊丹睜開眼睛,深黑色的瞳孔和他身下的影子一樣呈現一種無機質的黑色,讓巴頌覺得毛骨悚然。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掌遲疑了片刻,最終放松了一些,不再緊緊握住那支打開了保險的柯爾特m1911手槍。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巴頌緊緊盯著黑衣降頭師,姜黃色的眼睛像狼一樣森冷,「我的下屬傳來消息,那個叛徒,嚴,從我的基地里消失了,和你的徒弟一起。現在你又跟丟了他們的增援!」
「阿贊丹,別忘了你都做過什么,在金三角這一帶只有我能夠給你庇護,如果我被華夏軍方抓到,他們的修真者一樣不會放過你!」
「我的蠱蟲突然失去了聯系。」阿贊丹對巴頌的威脅不為所動。他的聲音很冷,鐵器一樣冰冷的聲音十分具有職業道德地將真實情況告訴了自己的顧客,「我要讓古曼童去他們最後出現的地方看看。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
孩童細細的嬉笑聲從他的影子里傳出來,忽遠忽近,像是捉迷藏一樣帶著一絲冷風穿梭在人的耳邊。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圓秀雙手合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
驅使尚未成型的嬰靈,這倒的確是魔修的手段了。只是這些嬰靈身上雖有怨氣,卻沒有魔氣,不像是見過血光的樣子。
沒想到這位新任養鳥官倒是個心軟的人。
他我行我素慣了,一點兒沒考慮人家阿贊丹願不願意拋棄降頭師這份有錢途的事業去給他養鳥。
圓秀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自己的法器那是一只蒼白的,看起來十分朴素的缽盂。
缽盂毫無粉飾,白色的表面有些微微粗糙,邊緣處還有一個不小的缺口,被圓秀托在手中時看起來和一身白色布衣的清俊僧人十分相配。
打出一個法訣,圓秀手心的缽盂變大,直直飛向阿贊丹所在的方向。
更確切地說,它是沖著魔氣所在的方向飛去。
最先改變的是風,空氣中的風一瞬間靜止了下來。圓形缽盂的開口已經變得比台風風眼還要巨大,它悄無聲息地懸掛在阿贊丹的上空,定住了風,也定住了空地上的人和魂魄。
十幾個灰黑色的影子擠在一起,在白色的缽盂下若隱若現,它們,或者該說他們十分細小,甚至有的連頭蓋骨都不齊全,黑紅色的皮膚貼在嶙峋的胸骨上,可以看到胸腔下跳動的紅色內臟,伸出的四肢比筷子還要細,手指末端長著尖利的黑色指甲。
這無疑是群十分丑陋的小東西,先前那些嘻嘻的笑聲正是從這些小鬼口中發出的。
阿贊丹口中的咒文停止了,他抬起頭,手掌撐著地面,似乎要從地上坐起來,然而失敗了。
他身旁巴頌的情況比那群小鬼更差,他的雙眼充血般通紅,矮小的身子瑟縮起來,倒在地上掙扎,似乎在承受什么了不得的痛苦。
圓秀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他看向那群小鬼的目光十分平靜,沒有一般人面對丑陋事物的嫌棄,反而在視線深處藏了一絲微微的悲憫。
「未生已死,找不到黃泉路的嬰靈嗎?」
阿贊丹的目光終於從對面投向了他。
第11章壓死金主
一黑一白的兩名僧人,一個跏坐,另一個站立,兩人的目光就這么突然對上了。
「沒錯。」阿贊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