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揪著衣角，委屈巴巴地看了李一眼，難為情地說:「小哥哥對不起。媽媽一直覺得特別對不起你，你去看她她得多難受啊。」

李鼻子一酸，小雲還不滿九歲，就要學著照顧別人的情緒了。

李去看劉姨，她應該真的會坐立不安。一方面羞愧於家丑，一方面又對李懷著歉疚。

李卻沒考慮到這點。

他輕輕摸了摸小雲的頭，也學著程殷說:「寶貝兒。我不去，你去了告訴媽媽，哥哥沒覺得不高興。哥哥特別開心認識了你，哥哥特別寶貝你，為了你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原諒的。」

小雲笑得開心，拉著他衣服讓李彎下腰來，他響亮地親了下李的臉頰，「小哥哥你說了兩個特別！我最喜歡你了！」

李溫柔地卷起嘴角，「那哥哥送你過去，不進去好不好？」

「不用啦！」小雲一臉驕傲，挺起胸脯，「我認路可厲害了！走一遍就記得很清楚，之前給媽媽送東西，一次閃失都沒有過！」

「好。」李看著他，仔細囑咐，「那你過馬路要小心，乖乖的，別跟陌生人說話知道嗎？」

「知道啦！」小雲答應著，蹦著往前走了。

等他走了一段路，李看了眼程殷，兩人心照不宣地悄悄跟在了後頭。

李把上次在小雲家的事兒告訴了程殷，程殷不解地問:「干嘛不離婚？」

李嘆了口氣，「別人的事兒，我們怎么知道。」

看著小雲進了醫院的門，兩人才放了心。

程殷問李:「還畫嗎？」

「畫。」李看了看時間，「吃了午飯下午畫吧。」

「那干脆去我家吃。反正也要過去拿東西。」程殷說。

李很快同意，「去吧。經常麻煩叔叔阿姨，我該去拜個年。」他垂下眼，「小雲都比我懂事。」

程殷看了看四周，悄悄勾了勾他的指頭，「大年初一，是該給爸媽拜年。」

李臉一紅，「你別亂說話。」

程殷笑起來，「緊張什么。」

「那我買點什么去？」李有點心慌，「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歡什么。」

程殷笑著攬上李的肩膀，帶著他往回走，「隨便買點什么就行。你一個高中生，特別強調禮物，我爸媽才真的會緊張。」

「那買什么？」李苦惱，「牛奶水果什么的，你家里應該太多了吧。」

正好路過一間花店，程殷指頭一點，「買束漂亮的花吧。這么一帥哥送束花，我媽能開心臭美一個月。」

「啊？」李將視線投到裝修得致的店面，「叔叔不會揍我吧？」

程殷彎下腰大笑，「不會。但是他明天就得買一束更大更漂亮的鮮花送給我媽，我媽將成最大贏家。」

李笑了下，進店讓老板搭配了一束花。

程媽當然是個追求致生活的母親，到花兒開心得不行。當即便拍照發了微博，又打發程爸找瓶子插花。

下午陽光明媚，氣溫不算太低。程殷沒讓李另外換衣服，就脫了外套，穿著溫暖的毛衣，抱上吉他。

筆刷聲沙沙，程殷畫畫專注認真，卻不需要李一動不動。偶爾聊幾句，作畫人不覺得累，被畫者不覺得無聊。

畫到一半，天有些陰了，程殷抬頭問李:「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