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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祁電話時,心頭跳了跳,隨後漫開一股道不清的情緒,深究起來應該將之稱為慰藉,這種慰藉足以蓋過就在幾個小時前被掛斷的惶恐,讓他覺得事情其實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然而就在電話被接通的下一秒,他知道了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因為他聽見莫祁說:「顧諶嶺,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那頭的聲音很細很輕,顧諶嶺的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聽錯了。腦子像卡頓了一樣理解不過來,不要在一起,這是什么意思?

於是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質問著:「是…分手的意思嗎?」

「是,我們分開吧。」

顧諶嶺從來聽過這個人用這么肯定,這么堅決,又這么殘忍的語氣和他說話,或者說,說這句話。

如果此時的他能夠細心一點,就能從莫祁的聲音里聽到絕望。

可惜他沒有。

他只知道眼前的天和地、房屋和樹木開始塌陷,窗外的漫天大雪變得空盪遙遠,就連電話里的人也虛無縹緲得像一場幻覺。

只有那句「分開」是真真切切地在腦海里旋轉,化作無數道余音纏絞心尖,劇烈到木然的疼痛從心底快速蔓延開來。

再次開口已然是苦澀而艱難:「既然是你希望的…莫祁,你希望的我自然滿足你。」

成全你,永遠是我的本能。

「那……再見。」莫祁說。

後來顧諶嶺才知道,這是那個冬天莫祁留給他的最後告別。

接著從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問一句為什么要分開,問問他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在十字路口等下去,還想問一問情人能不能再變回朋友繼續形影不離……

等他回過神來,想要瘋狂的、熱烈地見一見這個人時,才後知後覺急切地沖下樓,拼命跑到莫祁的家,敲門,一聲聲叫著名字,可是又哪里還有人呢?

隔壁的阿姨探頭來看,扯著嗓子喊:「小顧啊,別拍了,在你之前就來了個有錢人,大包小包把他接走了,你看看黑燈瞎火的哪有人,這個家啊恐怕不會住人嘍!」

他愣了愣,想說阿姨你說什么胡話,他只是要和我分手,沒說……沒說不要和我做朋友。

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像要急力求證什么似的,動作難得有些毛躁。然後在萬籟俱寂的夜晚,他聽到手機里傳來機械甜美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

顧諶嶺涌上深深的無力感,那一刻,他覺得好累。

……

快至凌晨顧家父母才裹著厚重棉衣尋了過來,看見顧諶嶺如同被人施了魔術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雪地里,臉色蒼白可怖。

「嶺嶺。」顧母淌著淚,輕輕叫了聲。此刻她的的孩子就像一塊脆弱有裂痕的玻璃,仿佛稍稍用力一點就會變成碎片,再也完整不起來。

只是任兩人怎么呼喚,呆呆坐著的人都沒反應,直到觸摸上那雙已經僵硬得結了冰渣子的手才驚出一身冷汗。

如若不是感受到了那點從呼吸里冒出來的熱氣,他們幾乎就要以為,他們的兒子…沒了。

自此大病一場。

開學後整整一個月,顧諶嶺都是在醫院度過的。顧母急了,問醫生到底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