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看了她半晌,一聲不響地起身,竟然又從門扇之間鑽了出去。
它仍是有些警惕那天空的蠱雕,小心翼翼地沿著牆根兒,不多時就消失在了連綿的殿閣中。
半個時辰後,靈崆才回來,仍是走回阿鏡身旁,爪子在自己的純陽巾上撥了撥,一顆朱紅的葯丸隨著掉了下來。
阿鏡為它撿了起來:「這是什么?」
靈崆懶洋洋道:「是給你治傷的,你放在左手的傷口上試試。」
阿鏡心頭一動:「靈崆,你剛才是去找這個的?從哪里得來的?」
「不要問啦,難道你不疼嗎?」它舉起爪子撥了撥自己的純陽巾,「我看著都難過哩。」
阿鏡呆呆地看著它,終於將丹葯放在左手掌心,紅色的葯丸落在那焦黑綻裂的掌心,就像是油脂落在火上,竟極快地融化開來,並迅速沿著綻裂的傷處滲透。
原本這傷口炙熱辣痛,這葯丸融化後,一股清涼之意散開,很快將那火辣辣的痛楚壓住了。
阿鏡詫異地看著,靈崆在旁邊望了會兒,笑說:「好的很,不愧吾冒著被蠱雕叼走的危險走這一趟。」
阿鏡看著它圓滾滾的貓臉,探出右手將它抱入懷中。
靈崆四爪懸空,睜大雙眼。
只聽阿鏡在耳畔說道:「多謝你,靈崆。」
***
幸而蠱雕去後,這一夜再也沒有別的事。次日,阿鏡也終於知道,果然昨夜的蠱雕現身是沈遙夜的原因。
據說昨晚沈遙夜意圖襲擊方圭觀主秦,卻因不敵,被眾弟子追擊,逃竄到了丹頂旁邊的斷鶴崖前,他走投無路,狂性大發似的哈哈大笑,然後縱身跳下了懸崖!
雖然知道沈遙夜未必會這樣輕易出事,但阿鏡在聽到這里的時候,仍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外間那描述此事的弟子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你們再也想不到到底發生什么的,那會兒所有人都以為這沈遙夜是摔下斷鶴崖屍骨無存了,但是不知從哪里掠出來一頭妖獸蠱雕,少主想攔下,卻給那蠱雕所傷……那沈遙夜竟不偏不倚地正落在那妖獸的背上,眼睜睜地,大家伙兒看著沈遙夜騎著那蠱雕,消失的無影無蹤!你們說這件事奇不奇?如今藺總掌已經帶人去追,希望盡快將這妖人誅殺,不然留著可真是禍患呀!」
就在阿鏡聽那方圭山弟子說過昨夜的歷險記後,又過了半個時辰,周論酒帶人來到,要提阿鏡去觀天大殿,為昨夜私放沈遙夜的行為向觀主認罪領罰。
靈崆在地上伸了個懶腰,趁人不注意對阿鏡道:「昨晚上你要是答應跟著我逃走,今日就不用這樣擔驚受怕了。」
阿鏡不做聲。
周論酒冷冷地覷著阿鏡:「你是不是跟那妖人串通好了?若不是觀主早有防備,昨晚只怕就遭了他的毒手了!如今他已經逃走,你最好當著觀主的面老實承認所犯之罪。」
一行人出了偏殿,往觀天大殿而去,眼見將到,卻見張春提著裙子,氣喘吁吁地跑了來。
「鏡兒!」隔著老遠看見阿鏡,張春大叫著直奔過來。
正在阿鏡懷疑自己又會給她撞飛的時候,張春及時剎住腳步:「這是怎么啦?你們要帶她去哪里?」
周論酒皺著眉上上下下打量了張春一眼:「讓開,她昨晚私放罪犯,現在去領罪。」
「什么、什么罪犯!」張春鼓起眼睛。
「妖人沈遙夜,若不想惹禍上身,就閃開,」周論酒不理她:「別耽擱了時候。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