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當立刻用起來才是。
但一連數日,他望著眼前的天機鼎,始終提不起勁。
最初的那份狂喜仿佛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而迅速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揮之不去的不安跟懊悔。
似乎只要看見鼎,就立刻想起那天阿鏡的臉,她帶著失望神情的臉。
當他終於按捺下那種異樣情緒,開始想好好利用寶鼎開始修煉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鼎上給北冥君加了獨門禁制。
其實,只要用心加耗點時間,要解開這種禁制,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這一道禁制,卻好像立刻給了他一個充足的借口,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把鼎扔回丹鳳國師可惡的臉上,然後……
發現自己不能利用天機鼎來修煉,他非但一點兒失望都沒有,心里反而有種奇異的喜悅。
所以一路上急急地追了過來,幸而北冥君在玉華洲耽誤了幾天,沈遙夜又有蠱雕跟狸助力,不然的話,恐怕一直要追到皇都里去了。
但是,要怎么把他這種復雜的心意告訴阿鏡?
他一再地讓她失望,從方圭山上毫不留情讓她擋劍,到這一次……
何況他也從沒有對別人耐心解釋的習慣。
「好!」沈遙夜跺腳,厲聲叫道:「你說的對極了,我就是要拿你換東西,我……」他想了想,口不擇言地說:「我就是想讓丹鳳國師把天機鼎上的禁制解開,怎么樣?」
大概是覺著這句還不夠狠,他看一眼阿鏡,又咬牙哼道:「他要是不肯,我就……把你喂給蠱雕,讓它吃了你!」
供台上,蠱雕吃驚地看了主人一眼。
第27章未到曉鍾猶是春
夜深風冷,荒野古廟,風將損破的幔帳跟蛛絲吹的微微搖曳。
地上的神佛塑像早失了先前的慈和模樣,反透出無限猙獰。
更兼一個心性無常手段狠辣的少年,還有兩只惑心食人的妖獸「虎視眈眈」,若在場的不是阿鏡,只怕早給嚇得昏死過去。
沈遙夜口不擇言地說了那些話,氣的走開兩步。
但身後卻毫無動靜,沈遙夜按捺不住,便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阿鏡正坐了起來,低著頭在整理衣裳。
他忙轉回身來,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突然想到阿鏡是不是要走?
於是趕緊又回頭瞅了一眼。
卻見阿鏡果然搖搖擺擺地要站起來,沈遙夜一驚,忙回身喝道:「你干什么?你、你難道……」
他猛地抓住阿鏡的手腕。
阿鏡掃了他一眼,又垂眸看向他握著自己的手。
沈遙夜突然想起上次他無意中把阿鏡的手腕弄的青紫,急放松了力道,卻又不敢徹底放開。
只是怒道:「你、你不許走!不然我真的讓蠱雕……」
供台上的蠱雕側著鳥頭,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步子,想離自己的主人遠些。
阿鏡瞥了沈遙夜一眼:「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什么?」
阿鏡推開他的手,緩緩道:「國師對我說他在鼎上加了禁制的時候,我瞧得出來,他也吃不准那禁制能不能攔得住你,也許……你這會兒不能解開,假以時日仔細揣摩,未必還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