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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來,路征的確是一個合格的路家的子弟,除了他婚事上的自作主張,她挑不出他的錯來。

她想,她應該裝作什么都不到,繼續和路征做一對關系和睦相親相愛的姐弟。

道理她都明白,但是她心里亂糟糟的,自忖並不能做到。

或許她來的不是時候,她應該等自己跳出這件事,想清楚了,再來見路征。如今理智漸漸回籠,她打算把這件事藏在心底最深處。

然而,她正欲起身離開。下人卻極為歡喜地告訴她,說是公子回來了。

路隨玉深吸一口氣,果真見路征慢慢走了進來。

「姐姐?」路征剛回家,還未來得及換下身上的朝服,年輕的面孔顯得比平時要沉穩了不少。可他眉梢眼角的笑意,仍如同舊時一般。

路隨玉心里一突,鼻腔一陣酸澀,眼前也模糊起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眼淚落下來,被路征瞧見了去。

然而眼淚卻不大爭氣,自己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路征慌了手腳:「姐姐怎么了?可是姐夫欺負了你?」

他臉色驀地一變,誠然周算是典型的古代好男人了,但到底是古人,對妻子的看重有幾分,可想而知。

若真是周欺負了她,少不得要替她討回公道。

路隨玉聽了這話,一個勁兒搖頭,眼淚更是撲簌簌往下掉。

征征待她很好的,她一直都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是她的弟弟。

「我沒事,征征,姐姐只是想起了爹娘……」路隨玉含淚微笑。

路征皺眉,想起了父母?今天不是路氏夫婦的生辰或是忌日,又非年非節。她怎么會突然想起早逝的父母,情難自禁,以至於淚流滿面?

路征摸出一方手帕,遞給路隨玉:「擦擦淚吧。有什么事,可以說給我聽。我是你弟弟,是你娘家人……」

路隨玉沒去接手帕,眼淚流得更歡了。眼前這個人,雖然和她流的不是同樣的血,卻跟她最為親近,是她在這個世上,除了兒子和丈夫,最親最親的人了。

然而,她腦海里卻忽的靈光一閃,記起周暄給路征慶生一事。

周暄說路征的生辰是十月二十二,那自然是路征說給她聽的了。路征這么說,是不是說,他自己心里其實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路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這猜測似乎也很有道理。他外出游學,他讓她帶走大量嫁妝,也許是因為認清自己的身份呢?

不要胡思亂想,不要胡思亂想……有什么話,不妨說明白。

路隨玉理了理情緒,接過手帕,輕輕拭淚:「我去見了忠伯。」

她觀察著路征的神色。

路征「哦」了一聲,以示知曉。沉默了片刻,他才笑了一笑,狀似輕松地道:「忠伯身體可好?我上回見他,還是年前。」

他面上鎮定,心里卻在琢磨,忠伯是不是對她說了什么?他了解這個姐姐,看著堅強,實際上也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姑娘。遇事又喜歡多想,鑽了牛角尖就不好了。

路隨玉打定了主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