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了,不提也罷。張大人為人清淡隨和,還是受到牽連,不過到底是在玉山,人傑地靈,也是個好去處!楊冕那後生家,苦纏不休,竟鬧到廟里來!害他讓上面那些抓住把柄……不過,緣來緣去,冥冥中自有注定,也不好說。」
趙烈覺得土地和張衍說得都十分玄乎,來龍去脈一蹋糊塗,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只好低頭不語。
土地突然問道:「趙公子既然還能來看張公子故邸,是不是也想去江陽看他?」
「啊……」趙烈知容不得他猶豫,雖相見之日不可期,但還是問問為妙,便道,「我一介凡人,如何見得張大人?」
「卧龍山主道上有一塊無字碑,你拿此筆在上面敲三下便是。」
道別了土地,趙烈回到家中,正逢父親找他,他慌忙往父親房里去。
趙老爺問:「明年就要大考,你不在家溫書,卻是到哪里去?」
趙烈道:「讀得煩悶,出去走走……」
趙老爺道:「我聽人說你在牆外和楊先生竊竊私語,可有此事?」
趙烈道:「楊先生曾是趙家座上賓,如今我們總不能因他失勢而就此不理罷?」
趙老爺臉一沉:「你知道他是因為和他徒弟鬧出丑事來才有今天名聲的罷!你有什么事不能堂堂正正地說,非要這樣偷偷摸摸,若讓人再看見,不落人口實!」
趙烈自知理虧,只好不答。
「去換身衣服,等下和崔家一起去聽戲。」
「是。」趙烈咬牙答道。
第八章
崔家搭的戲台上,演的是《牡丹亭》。
趙烈心里只想著張衍,巴不得現在就去江陽,就算不叫他出來,看看那無字碑在哪也好。不過他要來見,自己也不知給那不解風情的呆子說什么好!一面想認命,一邊又不甘心。
素素在對面邊聽戲,時而似不經意地看他一眼,更讓他應付得好生煩惱!
剛才問趙毓來不來,他說「顧先生不去我便不去了」,童言無忌,讓他又羨又妒,趙煦倒是來了,卻真的只是在聽戲,並不和自己說一句話。
台上旦角亮嗓唱道:「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於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他不禁心內嘆道:果然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崔家老爺誇耀道:「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旦角,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請了來!」
趙家當然一派附合。趙老爺一邊笑一邊使眼色給趙烈,讓他和素素說點什么。
趙烈心中早就十分抑郁,哪有心思迎合,這時更打不起神。此時靈機一動,起身說出去一下。卻徑自繞到戲台後,和戲班領隊的交代了幾句,領隊哪敢待慢,自然照辦了。
趙老爺正心焦不知趙烈跑到哪去了,把素素一人晾在這里,卻見台上戲子謝了場,紛紛回到後台,一班操樂器的也換了個曲子,一聽,竟是《玉簪記》!一看崔老爺,也是一副大出意料的樣子。
只見一個旦角走向台前,粉面鳳眼,眉如翠羽,腰若束素。只見「她」婷婷站定,緩緩唱道:
「
你是個天生後生,曾占風流性。無情有情,只看你笑臉兒來相問。
我也心里明白,臉兒裝狠,口兒里裝硬。